“你說什麼?”
對於這位盧姓助手的話,顧危城顯然是有些意外的。
他跟徐茜認識已經有十多年了,交情不算深不算淺,卻也瞭解她並不是那種善於惹是生非的人。
在醫院跟人起衝突,甚至面臨起訴,這些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是他印象當中的那個徐茜所能做出來的。
“把話說清楚一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顧危城蹙眉看了一眼牆上壁鐘的指標。
下午一點半。
這個時間點,宋思阮應該已經到學校了。
想起臨走前她對他彆彆扭扭的那個叮囑,男人心裡頭一次有過一種遲疑的感覺,但他也沒有辦法放著徐茜不管,至少就目前來說,他還需要徐茜幫自己做完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顧危城起床換衣,聽著那頭徐茜的助手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大致捋了一遍:“徐醫生一直都是市一醫院婦產科的權威專家,最近,醫院想要引進一種新藥,但因為還缺乏相應的臨床案例,所以就專門成立了一個專案組,負責收集這種新藥的臨床試用資料,徐醫生也是這個專案組當中的一員,不過今天早上做藥品清點的時候,也不知怎的,派到徐醫生手裡的藥居然足足少了一個月的劑量,組裡新來了一個龐醫生,聽說是院長家的外甥女,一直都對徐醫生挺有敵意的,因為徐醫生這裡無故少了藥,她就提議搜查徐醫生的辦公室,但徐醫生不肯,兩個人就這麼鬧起衝突來了,混亂當中徐醫生不知怎麼推了她一下,那個女人就跟瘋了似的,甩手打了徐醫生一巴掌,徐醫生又一時沒站穩,把後面器械車裡的手術刀全給撞翻了,現在她的身上一道一道的,都數不清有多少道刀傷,關鍵院方還打算在這個時候告她洩露機密的罪名,一旦上了法庭,那她作為醫生的前途可就全毀了,顧先生,這通電話我都是拿了她的手機偷偷摸摸打給你的,徐醫生不想麻煩任何人,也執意不肯說出那批藥的去向,可我實在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了,如果您方便的話,能不能麻煩您過來勸勸她?哪怕看一眼也是好的,她在雲城,也就只有您這麼一個靠得住的朋友了。”
助理的話讓顧危城陷入沉思。
徐茜從來就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對待醫學研究的態度更是一板一眼,謹小慎微。
不然的話,當初他也不會選她來做那件事。
難道徐茜會犯出這種低階的錯誤,連那麼多數量的藥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丟失都渾然不知嗎?
不,顧危城不這麼認為。
比起這個,他更覺得徐茜像是在維護些什麼。
寧可丟掉自己最喜歡的職業,甚至不惜付出坐牢代價,也要去維護的,究竟會是什麼?
他穿上外套,在結束通話電話之前最後說了句:“把徐茜的地址發給我。”
——
彼時的徐茜正躺在一傢俬立醫院的病床上。
這裡的設施以及醫療環境其實都很一般,出於避嫌,也是為了清靜,她才會選擇這樣一個跟市一醫院完全無關的地方。
不想連自己受傷最脆弱的時候,都要面臨院領導跟那位龐姓醫生的咄咄逼人。
助手盧秋雨打完了電話,正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給徐茜削蘋果:“茜姐,早餐不吃,水果你總得吃一點吧?這都多少時間水米未進了,你也不怕自己犯低血糖受不了!”
徐茜從窗子外面開得正旺的紫薇花中收回視線,略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是醫生還我是醫生?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自己還能不清楚嗎?”
“可再是鐵打的身子骨,也架不住你這樣連日連夜地不吃飯呀!”盧秋雨不僅是徐茜的助手,她在讀大學期間,還受到過徐茜的資助,所以也是真心實意地擔心她,“要我說,那個龐醫生也真是夠過分的!現在都還沒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就迫不及待想要定你的罪,簡直就是仗著自己舅舅是院長的身份胡來嘛!”
徐茜沒說話,她對這種職稱也好,名聲也罷的東西,其實都不是很在意。
“茜姐。”盧秋雨又叫了她一聲,語帶試探地問,“不如,你就說出來那批藥品到底去了哪裡吧!實在不行的話,要不找顧先生幫個忙?顧先生在雲城有那麼龐大的勢力,解決你這樁小事總歸是綽綽有餘的!”
徐茜聽到讓她說出藥品下落的話都沒什麼反應,一聽見“顧先生”這三個字,神色頓時激動了起來:“不行,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危城知道!”
“為什麼?”盧秋雨不理解,“你們倆不是從初中開始,就是關係很好的朋友了嗎?即便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