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就有修剪花枝的傭人,被江岑使喚著去廚房端來了一碗海參羹。
他接過來,露著標準的溫潤笑容遞到宋思阮面前:“宋小姐,趁熱嚐嚐吧,味道應該還是蠻不錯的!”
宋思阮已經盡力維持住自己的表情了,她伸手想要去拿,才發現自己的雙臂就好像被打了石膏似的,怎麼都抬不起來。
有一隻手比她更快,接過了那碗海參羹,然後她聽見顧危城的聲音:“思阮怕燙,我先替她嚐嚐看。”
話落,他仰頭便替她喝掉了一半,碗被塞到宋思阮手裡的時候,她也正好對視上顧危城的眼神,彷彿帶著幾分安定人心的力量,對她說:“不是很燙,你可以嚐嚐看的,思阮。”
你可以嚐嚐看的,思阮……
宋思阮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顧危城這話像是在鼓勵她,即便出了什麼狀況,也有他在,他會成為她最有力的支撐跟依靠。
然後宋思阮就真的舀了一小勺放進嘴裡,海參的味道依舊跟她記憶當中的一樣,鹹腥又帶著點讓她與生俱來的討厭,但因為顧家廚師的手藝還算不錯,等她真的細細咀嚼下來,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難以接受。
顧危城將碗遞迴給江岑:“嘗過了,你還覺得滿意嗎?”
他這人說話本來就帶著一種天生的威嚴跟疏離感,尤其此刻,字裡行間還毫不加掩飾對他招惹宋思阮的不滿,即便是江岑這樣善於隱忍的人,臉色也有些微微垮了。
他勉強維持住表情,笑了笑:“顧少是不是誤會些什麼了?我只是聽說宋小姐懷孕,單純想要表達一下對她的關心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是嗎?”顧危城勾起唇角,笑得別有深意,“看來是我多心了,不過你要有時間的話,不妨多關心一下芷菱,她都已經在後面站了老半天了,也沒見你注意到她。”
說完,拉著宋思阮的手揚長而去。
江岑猛地轉過身,果然是見到顧芷菱正站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
在這段感情當中,即便是他江岑想要攀附顧家的成分更多,但在剛剛被顧危城打擊得體無完膚的前提之下,他也懶得多解釋什麼,轉頭就上了自己的車。
顧芷菱連忙跟上,開啟副駕駛的車門:“阿岑,我都還沒有質問你什麼呢,你倒是先對我發起脾氣來了。”
江岑本就是個很懂得掩藏起自己情緒的人,妥帖地替她繫上了安全帶:“抱歉,是我失態了,咱們先回家吧!”
顧芷菱重重地點頭“嗯”了一聲,可坐在車裡,江岑為宋思阮遞上海參羹的畫面卻始終在她腦子裡揮之不去。
還有他們剛才的那番對話——
江岑說,是因為顧老太太喜歡吃海參,所以他才吩咐廚房燉下的。
可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
那盒海參,原本確實是江岑打算送給顧老太太的,卻是因為宋思阮的出現,他才臨時改變了主意,並且讓廚房特地燉了一小碗。
顧芷菱跟江岑恰恰相反,因為從小家世好,人又聰明,過的是被所有人捧在手掌心的日子,心裡自然藏不住任何的委屈跟疑惑。
她往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故作隨意地提起:“阿岑,你覺得那個宋思阮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媒體不都說,她是雲城千年難得一遇的美人臉嗎?你覺得呢,那張臉夠得上這個稱號嗎?”
再是高傲的人,也會有缺乏自信的時候,顧芷菱那一臉緊張卻又隱隱透著幾分的試探的表情,江岑看在眼裡,還能猜不出來她在想些什麼嗎?
他把車子停在路邊,轉頭過,無奈而又好笑地揉了揉她的發頂:“你在胡說些什麼呢?難不成你還真的懷疑,我會對她有什麼想法嗎?”
這可是江岑自己先開口提的,顧芷菱就坡下驢,卻也仍舊擺著她那份副高傲的姿態:“以你們剛才的談話內容來看,難道我不應該產生這樣的懷疑嗎?”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借她來試探一下顧危城而已。”
“……試探我小叔?”
這個回答顯然是出乎顧芷菱意料的,她有些怔愣,就見江岑點了點頭:“是,如果我們想要把顧家收入囊中,遲早是要跟顧危城正面對上的,既然碰到了,難道不應該利用這個機會好好試探他一下嗎?”
把顧家收入囊中。
這確實是顧芷菱跟她爸爸,還有爺爺的最終目的。
當初她之所以會看中江岑,也是因為這個男人言語不多,行事卻透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