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阮,事到如今你總無話可說了吧?可別告訴我,你還準備繼續狡辯,我勸你呀,有那閒工夫倒不如去採石場裡多搬幾塊石頭,就當是替你自己贖罪了!”莫豔芳看夠了戲,也懶得再跟她多說廢話,只想速戰速決地趕快給她定罪。
宋思阮虛弱地衝她笑笑:“三嬸彆著急啊,等我跟徐醫生好好地聊一聊,說不定,還能替顧家的採石場再多招幾個人呢!”
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而那聲“三嬸”更是喊得莫豔芳簡直快要抓狂了!
死到臨頭還不肯改口,真不知是該說她心寬還是臉皮厚。
宋思阮打發完了莫豔芳,又轉頭看向站在另一邊的徐茜:“徐醫生這話說得我有些不太明白,你讓我收手,究竟是要收什麼手呢?”
“當然是你假裝懷孕,想要藉此嫁給危城,成為顧家少夫人的計劃。”徐茜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跟顧芷菱莫豔芳那樣的人還是稍微有些區別的,明知眼前的人無辜卻還要故意構陷,這樣的事在她做來十分理虧且又心虛。
好在她臉上的忐忑,也可以解釋為是愧疚,徐茜定了定心神,繼續道:“大概是在兩個月前的一天,也就是宋小姐跟危城被媒體爆出在酒店裡過了一夜之後的大概十天左右,宋小姐主動找上了我,說是讓我為她做一個假證,證明她肚子裡面已經懷有身孕,而且還是危城的孩子……”
她說到這裡,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宋思阮的臉色,見她就像聽著別人的故事一樣毫無反應,徐茜心裡面也升騰起一股強烈的焦慮不安來。
她努力地剋制住:“一開始,我當然是拒絕了她,也不明白我跟宋小姐無親無故的,她為什麼偏偏會找上我,可是宋小姐說,自從那件事情被曝光出來以後,她的名聲就全都毀於一旦了,如果連危城都不肯娶她的話,整個雲城以後恐怕也不會有人再願意娶她了,到那個時候,她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你就對我動起了惻隱之心,是嗎?”宋思阮原本是想看看她到底編了個什麼樣的故事,聽到這裡也忍不住地打岔道,“徐醫生還真是菩薩心腸呢!隨便上門來個不認識的人,在你面前哭訴兩句,你就願意幫人家撒這麼大的謊了?”
的確。
光憑她說的這些理由,實在是很站不住腳。
當然徐茜也沒想過靠這三言兩語就能把宋思阮給拉下水,如果她真的那麼不堪一擊,又哪裡值得顧危城如此的用心跟在意呢?
“我確實不是因為這個理由而幫你的。”當著眾人的面,她沒有否認,說出後半句話卻彷彿耗盡了她畢生的力氣跟勇氣,“而是因為在那一刻,我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八年前的經歷,顧家的長輩們大多數都知道,在那一年,我被一群流氓混混給玷汙了,雖然他們最終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可我的清白沒有了,名聲也從此毀掉了,雖然宋小姐的遭遇跟我不能相提並論,但是我卻很能理解她的感受,就當是我頭腦發熱一時衝動吧,最終我選擇了幫她撒謊,希望她以後能夠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徐茜曾在八年前遭人輪姦?
這還真是有些出乎宋思阮的意料,可她彷彿也突然間明白了另一件事——徐茜一直都是在幫顧危城隱瞞自己假孕的事實的,這甚至還涉及到了某個不可告人的機密,而她之所以選擇在這個節骨眼兒捅出來,大概是因為她有些繃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明明喜歡顧危城,卻要礙於自己的不堪經歷將這份感情硬生生地壓下去,甚至親眼看著他跟別人走進婚姻的殿堂。
這樣的隱忍跟壓抑,誰也不能保證什麼時候就徹底爆發了。
在座的這些顧家長輩,基本都聽說過八年前發生在徐茜身上的那樁事情,一時間,也都紛紛有些同情起她來。
顧老太太的面色巋然不動,多問了一句:“茜茜,你說的這些話,可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嗎?”
“沒有。”徐茜也如實地搖了搖頭,“我幫宋小姐隱瞞,並不是為了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好處,自然也不會刻意留著東西去證明她在撒謊,不過這件事情說來簡單,只要讓宋小姐去任何一家醫院驗證一下,做個檢查,都可以證明她沒有懷孕的。”
莫豔芳嗤笑:“這還用你說嗎?老太太的私人醫生早就已經給她看過了,說是根本沒懷孕呢!”
如此,徐茜的話也就算是得到證實了。
甚至比她拿得出證據來還要有說服力。
證據可以造假,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她帶著證據上門,更是可以理解成為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