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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一封思念的信

寒來暑往,夏始春餘,光陰荏苒,時光飛逝,距離醫仙的仙逝已過了一年,百鬼夜行也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淡化,偶爾提起也不過是道聲惋惜醫仙驟然離世。

這一年可謂是風平浪靜,因為不聽話的全都被李承澤給殺了,尤其是太子底下的門生,蹦躂的太快了,也太歡樂了,李承澤自然是很好心的替那個養傷的弟弟,教訓教訓手底下不聽話的螞蚱。

這一年的時間裡,除了上朝之外,偶爾處理政事,基本都是些雞皮蒜毛不重要的,因為慶帝是不會輕易地放權,更何況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盯著的鑑查院院長陳萍萍。

其餘時間都在府中品茗看書,那本帝王權謀之術的書背滾瓜爛熟,銘記於心,然後就是畫三元的美人圖,整理三元留下的遺物,換上三元給他的布料製成的衣服,會幻想著她看到自己穿上會說出的話,每每夜深人靜站在視窗凝望著月空思念著三元,默默的舔舐傷口,把那些膿血留著淚嚥下,等待凝結出一層薄薄的結痂,週而復始。

“殿下。”從外面抱著一個箱子進來的範無救。

執筆描繪著五官的李承澤頭也不抬,三元的神韻最難畫出來,尤其是她的眼睛,稍有分神整張畫就毀了。

範無救也不敢打擾,就連放下箱子都是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直到勾勒出最後一筆,李承澤才停下,毛筆放到一邊,拿起一旁的茶杯卻沒有喝,視線卻落在畫好的美人圖久久不能移開,與畫中的她四目相對,他的眼眸中泛著連自己未曾察覺的笑意。

片刻,他眼眶微微發熱,閉目,低垂著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輕抿著一口冷茶。

“誰送的?”

“半夏送來的。”

李承澤倒是來了興趣,略微頷首,示意範無救開啟箱子。

範無救抽出腰間的刀,小心翼翼的撬開箱子的邊緣,生怕裡面蹦出什麼東西來。

直到箱子完全開啟露出裡面一盆碧綠而厚實,細長的形狀宛如一雙溫柔的手,輕輕的托住花苞,對,沒錯,就是一盆未開不知名的花。

“可說了這是何花?”不知何時來到範無救身邊的李承澤,蹲下身好奇的輕輕戳了戳那朵花苞。

範無救從懷裡拿出一封信蹲下,雙手遞著。“沒有,但送過來的人說了句,讓殿下保持住原樣,否則必定殺來京都。”

李承澤輕笑出聲,“半夏的聰明勁沒有學到,這點十成十的學到了。”

他接過信,看到了信封上熟悉的字型,騰地站了起來,撞到桌旁的茶杯也‘哐當’一聲摔碎在地。

“殿下,你沒事吧?”範無救起身攙扶著李承澤,卻被李承澤伸手推開,身形踉蹌的來到鞦韆椅上坐下,捏了捏信封裡的硬物,帶著期待和忐忑的心情,接過範無救遞過來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劃開封口。

等徹底開啟,李承澤深呼吸,平復好心態才展開書信。

殿下:

見字如晤,展信舒顏。

一別經年,彌添懷思。

若是殿下看到我的書信,想來是半夏自作主張,把我的思念送到殿下身邊。

幸好思念無聲,可惜思念無聲。

我與殿下相逢短暫,相離甚久。彼時的我,已與殿下天人永隔,已是寒來暑往,夏始春餘。

殿下切莫為我悲傷過度,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行醫數十載,稍稍積攢了些人脈,三元贈予殿下,助殿下奪權一臂之力,憑藉此令牌可差遣他們行事,這是三元能為殿下盡的最後一份力。

此花名為六出花,花語是喜悅,期待相逢,我對殿下永遠的思念,也是對殿下的離別。

花開之時,自是我與殿下相見之時,我必衝破陰陽相隔,不遠萬里來赴約,因為是殿下。

春寒料峭,善自珍重,筆愈君安,可釋遠念。

情長紙短,不盡依依。

願君千萬歲,無歲不逢春。

言不盡思,再祈珍重。

微生三元。

他用力的攥了攥手中的信紙,嘴唇在極力的壓抑著抖,蜷縮著身體,眼淚不受控制翻湧,手捂住臉,深低下頭,悶著發出哭音,淚水浸出信紙一大片,暈染覆蓋著原來信紙上的淚漬舊痕。

本以為已經心如止水,可見收到她的信時,堅強的心房瞬間破防,仍舊心臟緊縮,痛的不能呼吸。

我從未從那場思念中走出來,我心中的思念從未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