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的天氣從她離開皇宮後就一直久久未散,神罰?不,慶帝不信神,他只信自己,可這詭異的天氣若說是人為,普天之下也沒有這般呼風喚雨的能人。
也知道了李雲睿和她的爭執,讓慶帝很懷念,懷念年輕時遇到的那個改變他一生的女人,葉輕眉。
陳萍萍說的對,她身上確實有葉輕眉的影子,但她比葉輕眉還要恃才傲物,更加的狂妄,對皇權法度視若無睹,更是挑戰天家威嚴,不,她沒有葉輕眉那一套人人平等,創造出沒有皇權的時代。
沒想到,時隔多年居然還能看到第二個葉輕眉出現,慶帝有一種感覺,她的能力和手段在葉輕眉之上,甚至有著上位者的冷血無情,她並不追求那一套眾生平等,今日的所作所為,李雲睿純粹是觸犯了她的底線,她是一個驕傲自負的人,她的自負是來源於她的底氣,換做是他被人挑釁,甚至做的比她更陰狠毒辣。
之所以為什麼會覺得她和自己相似,因為她夠陰狠,夠毒辣,畢竟沒有人能和她一樣直逼李雲睿以全族的性命起誓,玩弄人心,甚至是人命草芥。
可是,她身上有弱點,那就是重情,這一點會要她的命。
其實,慶帝還是很欣賞她的作風,甚至在感慨若是他的兒子就好了,足夠狠才能坐上這個皇位。
但可惜,他們註定是敵人,因為慶帝不允許皇家的臉面和尊嚴被一個平民踐踏。
李雲睿受了委屈悽悽慘慘的以面紗遮面啜泣告狀。
“陛下,今日我並非無意冒犯醫仙,只是女子的容貌何其重要,這些時日一直飽受折磨,精神失常,好不容易得知有一線生機,特邀範閒和醫仙,我承認是我失了心態,但...”
慶帝猛的轉過身甩了甩衣袖,怒斥著打斷道:
“朕前些時日已經給林相和醫仙,範閒滿意的答案,刺客是東夷城四顧劍,北齊的暗探,你非得要多此一舉!”
“如今國戰在即,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你今日此舉意欲何為?”
李雲睿被他的冷血無情傷心欲絕,雖然知道兄長冷血無情,但是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
“我知國戰在即,可今日醫仙的所作所為簡直是把皇家的顏面踐踏的不留一絲情面,我受辱沒有事,可陛下你是天子,天子的威嚴被侮辱,你的一世英名她憑什麼否置?”
“若是不懲罰,天家的威嚴何存?這慶國的顏面何存?若是被他國得知,豈不是要嘲笑我慶國懼怕區區一介女流?”
“你口中的區區一介女流是名動天下,百姓所供奉可以立碑進廟堂的醫仙!”
慶帝爆發出的氣勢嚇了李雲睿一跳,捂著胸口起伏,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難不成陛下忘了十幾年前那個女人所做的一切差點毀滅了慶國嗎?”
慶帝居高臨下的俯視李雲睿,眯著眼眸藏住眼底的殺意。
“你是在警告還是提醒朕?”
李雲睿苦笑道。“陛下是天子,我哪敢警告陛下啊,陛下連踐踏皇室尊嚴都可以輕飄飄放過,容忍醫仙侮辱我,這樣的人都能寬恕,可真是仁慈寬厚啊。”
李雲睿捂著縱橫交錯的臉,眼裡含著淚水,屈辱的低下頭,一副大勢已去的楚楚動人可憐。
慶帝看到這一幕,心裡嘆氣,終究還是不忍,不忍這把刀就這麼毀了。
“朕會讓醫仙出手醫治你的傷疤。”
李雲睿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就知道他不會無動於衷,哪怕是他手中的一把刀,只要用的上之前絕對不會輕易丟棄。
“若是她不肯呢?今日她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也對我厭惡之極。”
慶帝背過身冷笑,眼裡閃過殺意。“她有句話說的很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雷霆雨露皆是恩寵,只要站在慶國的領土,哪怕是醫仙,也得授命於天子。”
老虎的爪牙他都能拔了,更何況是天上的飛鳥,翅膀也能折了。
李雲睿笑了,望著慶帝的背影痴痴的,眼裡是病態的痴迷,果然還是記憶中認識的那個兄長,葉輕眉那個女人,死了也絕對不會有第二個葉輕眉出現,哪怕是替身也不允許,醫仙,李雲睿要她死。
這一刻,兄妹倆的念頭出奇一致,不,準確來說,慶帝更能忍,更擅長佈局借他人之手除掉。
他們不需要驚豔絕倫的絕世天才憑空出世顛覆皇權,葉輕眉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們享受葉輕眉帶來的利益,但絕不允許葉輕眉挑戰他們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