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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
後院書房之內,燈火亮起。
薛遠峰坐在椅子上,盯了薛十誡半晌,冷笑道:“說說看,你和那個姓卓的,到底是什麼關係?”
正因為不能去萬香樓,滿肚子鬱悶的薛十誡渾身一個激靈,“爹,你是什麼意思?”
“你和卓沐風口口聲聲是朋友,但舉止並不親密,之後你又挑唆定鱷與之對決,現在想來,恐怕是想讓雙方自相殘殺吧。”
薛十誡低下頭,仍能感到父親的視線猶如兩柄劍,直插入他的內心深處。
“誡兒,為父怎麼覺得,你不僅厭惡卓沐風,甚至還有些忌憚,莫非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中,告訴為父,為父會替你解決。”
說到最後,整個房間忽然充斥著滿滿的殺氣,冰冷的聲音,讓薛十誡雙足微麻。
能用十年的時間,把泰禾派經營成衛羽道一流勢力,薛遠峰當然不是老好人,相反,為達目的,他也會做許多不擇手段的事情。
殺人,只是最平常的一件,尤其物件還是一個沒有根基的年輕人。
薛十誡比誰都想殺了卓沐風,但理智告訴他不能,甚至連父親的話都要否認。否則以父親的性格,多半會追查到底,那時事情就藏不住了!
強穩心神,他抬起頭,咬牙道:“不瞞父親,我與卓沐風的確有些情誼,但孩兒,十分嫉妒他,所以才忍不住想搓搓他的威風。”
“你嫉妒他?”
薛遠峰殺氣一滯,以為自己聽錯了。
“卓沐風此人,有著異於常人的武學天賦,他只是沒有資源,一旦給他充足的條件,未來不可限量,這一點孩兒遠遠比不上。”
天知道薛十誡說出這種話時,嘴巴有多苦。
但薛遠峰卻陷入了沉思。
的確,以卓沐風今日的表現看,對方的練武資質,還要遠勝東門躲雨,放在姑蘇城也算是一流人才。
但若因此事就嫉妒對方,格局未免太小了一點。想起這兒子從小就想在江湖揚名立萬,成為人人敬仰的名俠,薛遠峰有些釋然。
“誡兒,你要記住,武功高固然好,但也不必過分迷信它。刀劍能殺人,然而人心比刀劍更鋒利。江湖中武功比為父高的,不勝列舉,但為父要一些人死,輕易就能做到。
你無需嫉妒任何人,等你將來執掌了泰禾派,只要能平穩發展,利用好為父經營的關係,那些武功比你高的人,也只能給你賣命。”
薛遠峰耐心開導著唯一的兒子。
薛十誡自然連連點頭,等他出去後,薛遠峰臉色一沉,突然命人傳了黃朝暉和葉秋冬,分別詢問他們去紅日城的始末。
他竟不信任自己的兒子!
好在薛十誡常年被父親監督,也留了一手。
在返回之前,三人就和沈君豪串供,編造出了一系列不打不相識的說辭,整個過程經過數次修改,毫無破綻。
等到二人離開,薛遠峰沉思片刻,發現不了任何問題,這才對房外的人道:“去紅日城一趟,我要卓沐風的所有資料。”
兒子的‘坦誠’,突然讓薛遠峰意識到,卓沐風並不像外表般那麼簡單,所以他罕見地生出了一絲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