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陳冬青的話就變得很少,上次在醫院,陳憶之就看出來了,在外面的叔叔,跟在家裡笑語晏晏的叔叔,完全是兩個人,總是警惕的盯著周遭的陌生人,像老鷹一樣,用眼神擒住審視每一個陌生人。
“你看隔一臺那個男的,”陳冬青示意陳憶之跟著看,說道:“他帶的那個女的,是他的情婦,他是個私募經理,專門幫一些掙快錢的人理財,他昨天剛收割了一支股票,之前佈置了半年,低價的時候大量的買入,然後製造大漲的輿論,引進散戶跟著買入,昨天他把大漲的股票全部出手,導致股票狂跌,收割散戶,幫他的老闆賺了一個億,他分了兩千萬,今天就帶著小老婆來辦馬場的會員。”
“叔叔認識他?”陳憶之一時忘了陳冬青額頭那點事。
“不認識,他今天很興奮,還有點兒沾沾自喜的回顧,他想的我都能知道。”陳冬青看向私募經理的眼神很冷酷,轉而看向陳憶之的眼神立即變的柔和了許多。
“哦!我都忘了。”陳憶之最近的生活節奏太快,完全忘了三隻眼的故事,況且,陳冬青的特異功能在她這裡完全不起作用,是以她印象並不深刻,現在只覺得還挺好玩兒的。
陪著王一菲騎了半日的馬,馬場的經理一再的挽留,陳冬青也沒留下用餐,他不喜歡在外面吃,進進出出的陌生人,他年輕時無論遇到多少人,更有興致探聽他們內心的各種隱秘,如今可能是老了,陌生人腦中的想法雖多,翻來覆去就是那老幾樣,越覺得乏味且煩。
回家吃,陳憶之心心念念香港肥姐小吃店的生腸和墨魚,去到廚房給廚師說那個小食的味道,廚師答應給學著做。
廚師要做新菜,要買新食材,得跟管錢的人說,這樣一來,管家老吳立即知道了。運營一個服務人員眾多的大家庭,除了要精打細算會算賬,還得有成算,陳憶之現在在陳家是團寵,老吳不會怠慢,立即打算給添一個粵菜廚子,專門做粵菜和粵式點心供陳憶之口味。
生活在折磨了陳憶之十幾年以後,終於眷顧了她一次,命執行至今時今日,事事稱心如意,已經算是志得意滿,唯有遊絲一線飄在外猶如風箏一般的陳澤洋,讓陳憶之還有一點擔憂,照例每晚打影片電話。
“老婆,一天不見,非常想念。”陳澤洋在做作業,壓根沒看陳憶之,太纏人,說話敷衍她。
陳憶之也不需要陳澤洋看她,她看到他乖乖在家就放心了。
“在做作業啊?”陳憶之搭腔道,陳澤洋沒理,以為又像之前似的,他忙他的事,讓她默默看他半小時,就應付了,陳憶之今天有話說道:“今天叔叔送了一棟物業給我,好大一棟,十幾層。”
“哪棟?”陳澤洋好奇問道。
“說是天都大學旁邊的一米陽光。”
“那你發財了。”陳澤洋打趣道。
“我突然知道的,被嚇了一跳。”
“理解,我小時候也不知道家裡有這麼錢,我媽儘量不讓我沾上嬸嬸的奢靡作風,後來大了,瞞不住了,我也是之前有一天,突然知道家裡這麼有錢,被嚇了一跳。”
“那棟房子值多少錢呢?”
“別問這個,心裡想想就行了,別問出口,總是盯著錢數不好看。”
“問一下有什麼咯,我總要知道價值才好收租吧。”
“你收租?你知道那房子有多少套嘛?一家一家的去收租得麻煩死,白白的耗費時間,以前都是交給經紀人打理的,他們提成以後的房租會打到你賬戶。”
“經紀人?明星的經紀人?”
“房產經紀,傻媳婦,啥也不懂,還好我胸無大志,只想做個醫院院長,你才勉強能勝任院長太太,我如果野心大一點,吃飽了沒事幹想經商超越父輩什麼的,你真當不了我太太,連站在旁邊兒都不配。”
“是咯,謝謝你胸無大志,我就當醫院院長的太太也不錯。”
“託我的福,你不僅要當院長太太,還是個包租婆了。”陳澤洋故意說閒話扯,逗陳憶之開心。
“呵呵,你國慶放假回來嗎?”
“香港不放十一。”
“哦,那你生日怎麼辦呢?誰陪你過?”陳憶之提起陳澤洋十月六日的十九歲生辰,她每年都會做一點手工作為生日禮物,要麼織一雙手套,要麼織一件毛衣,或者帽子,今年太忙亂了,沒有織,花錢買禮物吧,錢又都是陳澤洋家給的,愁死了。
“你就別費心給我織毛衣了,耗神,你安心養著,我媽要來香港交流學習,她陪我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