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陳澤洋的老家是在農村哦，那裡的魚還很好吃。”陳憶之湊上去坐在陳冬青身邊巴巴的彙報，她從小到大沒有過父愛，陳冬青從天而降對她好，讓她有種再生父親的感覺。

“我知道，我去過，我給選的地。”陳冬青順手撩了撩陳憶之垂下來的碎髮，突然想到院長剛才說的，如果是兩個嵌合體結合，生下三隻眼的機率更高，陳憶之小家碧玉般乖巧在身旁，使得他心念一動，浮想聯翩，隨即越過陳憶之的肩頭，看到陳澤洋陰沉著臉看著他給陳憶之撩頭髮，立即收斂心神，陳憶之再怎樣獨特，也比不過陳澤洋跟他十八年的撫育之情。

“你跟叔叔坐那麼近幹嘛！坐過來！”陳澤洋一把把陳憶之拉到自己身邊。

“去叫院長來。”陳冬青假裝沒注意到陳澤洋的不快，吩咐老吳去叫人。

“哎喲，好累，來回坐了六個多小時的車。”嬸嬸倚倒在沙發上。

“勸你不要去。”陳冬青笑著看著妻子。

“過幾天去香港也不要逛街了，叫店員把衣服送到家裡看算了，懷孕了好累，估計逛街逛不了多久。”

“香港八九月的珠寶展你捨得不去看？”

“哦！對哦！我都忘記了，之前還寄給我一套冊子的，懷孕了記性也沒以前好。”嬸嬸接過林姐遞來的水喝了一口，吩咐：“去我房間把寶石冊子給我拿來一下，我這次想買一個胸針，可好看了，給你看一眼。”最後一句是跟陳冬青說的。

院長從負二樓乘電梯上來，陳澤洋奇怪的問：“媽媽今天不去醫院嗎？”

“我要給你嬸嬸照個四維彩超，在醫院照不方便，把機器拉回來我給她照。”

“啥？我咋不知道？”嬸嬸王一菲詫異的很。

“一菲，總是要做個產檢的，懷孕都四個月了。”院長婆婆作出長姐姿態，盯著一菲不放。

“不是說從香港回來了再做嗎？”一菲仍然想推託拖延。

“你的顧慮我理解，冬青的眼睛是基因突變，你害怕你的孩子也跟著長三隻眼，其實長三隻眼反倒是好事，穩定的基因突變是可控的，三隻眼給我們家帶來的便利不用多說，多一個反而後繼有人，怕就怕，不像想象那麼變，所以拖不得，照來是穩定的，皆大歡喜，如果有其他不可控的因素，我們也要有所準備。”

“一定要今天照嗎？”一菲嬸嬸作出最後的掙扎。

“樓下就能照，陳憶之先照，你看一遍了再照，不怕的。”院長溫和細語的勸，她從來不干涉王一菲的事，相敬如賓客客氣氣的兩妯娌，一旦開口勸慰，自然有一定的作用，甚至比陳冬青這個當丈夫的勸，更有效果。

“好吧，走吧。”一菲嬸嬸喪氣道。

“嬸嬸，我陪著你，照著看小孩動可有愛了。”陳憶之去挽住一菲嬸嬸的手，兩人跟著院長往樓下走。

陳冬青陳澤洋老吳林姐跟在後面。

“這房間不是我放滑板的房間嗎？”陳澤洋下到負二樓，發現他一直堆滑板的房間被佔用安了儀器，不滿問道。

“是，你的那些滑板我給堆到車庫的角落了。”院長說道。

“那裡沒有房間，會集灰塵呢。”

“集就集唄，你又不玩兒了，空佔著房間。”

“那些是我小時候的收藏。”

“你樓上不是還有一個玩具房嗎？難道我把那些塑膠小人搬走了安機器？”

“那您還是佔滑板房吧！”陳澤洋樓上有個專門放手辦的房間，顯然更重要。

“說這些沒用的，馬上就要離家念大學了，還跟小孩兒似的，滑板重要嗎？也值得你跟我一說？”院長唸叨兒子幼稚，化解了不少一菲嬸嬸的緊張情緒。

房間就是一普通白房間，牆壁上仍然掛了幾排滑板，想來是牆上掛的不妨礙，就沒動。

房間裡擺了一臺四維彩超機和一張床，空了半間屋，剛好進來這麼多人，能站下。

“憶之先照吧。”院長吩咐道。

陳憶之倒是照過b超，知道得把肚子撩起來躺床上去，可叔叔也在這裡，撩肚子總有些不好意思，她這點兒小兒女的扭捏之態大家都看出來了，陳冬青安慰道：“沒關係，叔叔是個老頭兒，什麼都見過的。”這樣說了，陳憶之不好再矜持，撩開肚子躺到床上，任由院長婆婆擺弄。

冰冷的器械在肚子上輕輕遊走，肚子裡的景象顯現在四維彩超機上，陳憶之看不到，只能聽陳澤洋語氣激動的指著他的孩子的影像問：“這兒是手？”、“這兒是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