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憶之悄悄咪咪的去一樓打探了兩次,第三次,陳冬青才離開去後院休息了,她攧手攧腳去陳冬青常坐的位置那裡,開啟手邊桌的抽屜,抽屜裡面赫然躺著“陳憶之母親完全屍檢報告”。
報告有七八頁,第一頁有幾個關鍵詞,溺水,腹腔有水,腐爛程度嚴重,這麼說來媽媽是溺死的,陳憶之本想繼續看下去,眼淚卻不聽使喚的蓄滿眼眶,模糊了視線,一串滴下來,人也不由自主的摔到沙發上,趴著嗚咽個不停。
與一菲嬸嬸口中描述不同,陳憶之親眼看到媽媽的這份屍檢報告,證實了嬸嬸所言不虛,想到逝去的媽媽,一下痛到深入骨髓,她跟媽媽其實感情並不好,媽媽眼睛裡只有賭博二字,她內心十分怨恨,不是十分必要的交流,母女之間儘量不說話。
可聽到媽媽死了,陳憶之還是難以抑制的,很痛很痛。
不知哭了多久,大廳外有三三兩兩的人進來的聲音,想是晚上打掃衛生的時間,清潔人員馬上就要進來了。
陳憶之深更半夜偷摸的來看報告,做賊心虛,立即把報告塞回邊桌抽屜,反身朝樓上跑去。
回到房間,一菲嬸嬸看陳憶之哭的滿臉崩潰,抱著陳憶之安慰半天,內心有點後悔一時衝動告訴了她這件事。
“嬸嬸,我媽媽是被叔叔害死的嗎?”陳憶之臉部抽搐著問。
“我不知道呢,你叔叔的事,我也不全知道。”這一點一菲嬸嬸撒了個謊,她當然知道不是陳冬青乾的了,但是她急於離家出走,需得到陳憶之的支援,要陳憶之幫她對付陳冬青,那就得讓她怨恨他。
“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媽媽?”陳憶之想象不到媽媽是被追債公司逼著跳水的,想來屍體都在陳冬青這裡,當然跟他脫不了干係。
她才嘲笑何巧露不顧親生父親被陳家害了,還想跟陳澤洋在一起,等同於認賊作父,天道好輪迴,這下輪到了她!她最近左一句叔叔右一句叔叔,喊的可親熱了。
“可能因為你們母女的基因跟他相似,他想從你媽媽的基因裡面找到一些答案。”這倒是真話。
“……”,陳憶之受到一連串的打擊,失了主意,一味的哭。
“別哭了,我們收拾收拾走吧!離開這裡。”一菲嬸嬸勸道,這一勸就靈了,陳憶之完全不知道第二天怎麼面對叔叔,更危險的是,現在屍檢報告是她的媽媽,以後萬一輪到她了呢?最好先離開這裡,再作打算!
兩人快速的收拾了半個小時,陳憶之原本收拾了一個箱子的行李,裡面還裝了院長婆婆送給她的胎心儀,院長婆婆手把手的教她給肚子裡的孩子檢測胎心,讓她有婆婆即是媽的錯覺。
“你帶這個幹嘛?”
“胎心儀,聽聽孩子的心跳速度。”
“我的祖宗,還帶什麼胎心儀!這些、這些都不要帶了!路上去買。”嬸嬸挑出幾樣來,活活把陳憶之的行李壓縮成一個揹包那麼小。
等樓下的清潔人員離場,兩人縮手縮腳的趁著月黑風高,離開了陳府的大宅。
出了大宅,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第二步關鍵的是,怎麼出院子?
陳憶之和一菲嬸嬸一合計,去搬了個樓梯來搭著,爬上圍牆,兩人手拉著手互相鼓舞,從三米高的地方猛然跳下,也不怕崴了腳,所幸牆外面的綠化帶是土壤,只有輕微的擦傷就平安落地了。
沒有帶過多的行李是對的,不然怎麼翻牆呢?這樣的連夜脫逃太刺激,讓陳憶之一時忘卻了媽媽去世的事,緊緊拉著一菲嬸嬸的手朝公路奔走。
“去哪裡呢?”陳憶之問。
“打車去隔壁城市坐飛機,等你叔叔找起來,在天都的機場怎麼也攔截不了我們!”嬸嬸像是計劃了一番,連迂迴的逃跑路線都計劃好了。
“坐飛機去哪兒?”
“坐最近的一班飛機,飛到哪裡算哪裡!”
“哦。”
兩個如花似玉的人到了公路,沿途打到了計程車,因為嬸嬸過於漂亮,計程車司機的眼睛滴溜溜轉著多看了幾眼,看的王一菲心裡直髮慌,慶幸慫恿陳憶之一起逃了出來,多一個人,多一個伴侶,心裡踏實些,如果是這樣的黑夜,她一個人和計程車司機處於這狹小的空間中,想想就很可怕,她這輩子還從未跟陳冬青以外的男人獨處過。
陳憶之大著肚子,滿腔的心事,倒沒多在意計程車司機,也正是因為她是個哭腫了雙眼的孕婦,形象氣質剛好不佳,讓計程車司機收斂了心神,專心開車去了。
到了隔壁市,車輛直奔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