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家主不經意將手鬆開了些，寧昱沒了桎梏，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寧家主伸手想拉起寧昱，誰知寧昱動作神速，雙手一撐從地上爬起，躲過了寧家主的手掌，跑向林莯。

林莯向前一步，寧昱順勢躲在林莯身後，叉腰道：“主上大駕光臨，閒雜人等還不速速退下。”

寧家主拍桌沉聲道：“寧昱。”

寧昱道：“你想打我不成？”

崔知宛道：“阿昱，你先過來。”

寧昱面對崔知宛總會顯得無措些，半晌道：“阿孃，今日我入逍遙宗，便與寧家再無瓜葛，您為自己想想吧。”

崔知宛與寧家主貌合神離的謠言不是空穴來風，最起碼在寧昱看來兩人確實如此，小時候不知其中內情，因著一些緣故，寧昱在寧家愈發沉默，成了他人口中的孤僻，怪人。

啪~

林莯一巴掌拍到寧昱後腦勺，“好呀，朝秦暮楚，當著我的面想入其他宗門，當我是死的？”

“信不信我分分鐘死給你看。”林莯抽出腰間佩劍想要切腹自盡，孟長老眼見小孩要血濺當場，連忙將林莯劍柄打飛。

林莯將視線從靈劍移到孟長老身上，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孟長老，好久不見。”

孟長老回望林莯，心中無措，他未曾見過這位主上，但這位主上的眼神卻似認識他已久，與初見寧昱時寧昱的眼神相差無幾。

洛熙被林莯嚇了一跳，緊緊拽住林莯手腕，用眼神示意林莯解釋，林莯傳音道：“二師姐，大師兄沒和你說？幻境自殺就能破局。”

洛熙：“你破了幾局？從何得知？”

林莯：“兩局，偶然得知。”

洛熙面色不虞，卻鬆開了林莯手腕，“等出去再說。”

林莯見秦瑾一臉瀟灑，再見洛熙眉心緊皺，嘖道：“大師兄真不講道義，還打小報告。”

寧昱也不知自殺破局，低聲問道：“這是什麼把戲？”

蕭然道：“要挨訓的把戲，你不會想知道的。”

寧昱詫異看著蕭然，“你小子怎麼突然變聰明瞭？”

蕭然道：“我不是一直很聰明？”

“行了，大聰明，最後想說什麼趕緊說吧，我要大變活人了。”林莯拿出幾個圓形銀器向地上扔去，剎那煙霧四起。

鍾瑜發明的小玩意兒，煙霧球。

林莯揮手，“孟長老，再會。”

“再會。”寧昱對著崔知宛又道了一聲。

煙霧散盡，空無一人。

而處在不同時空且遠在千里的山洞中，原本昏睡的五人陸續醒來，林莯睜開眼睛，歪頭一看，瞧見昏迷不醒的顏舒眉頭緊皺，正不安地亂動著。

林莯掃視一圈，道：“五師姐不在。”

蕭然道：“紀星南也不在。”

火靈根的席熠等人都不在此處，其餘真傳倒是齊了，林莯道：“看來這裡對火靈根修士有異，那為何當時我也被岩漿所影響？”

寧昱道：“大概是五靈根和火靈根沾親帶故？”

林莯蹲下身，手掌拂上顏舒額頭，眼前一黑。

“大師姐，葛長老會不會把我丟下山？”

“不會，放心好啦。”

“可是我害怕。”

燭火搖曳，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肩並肩躺在床上，靠裡的小孩較為瘦小，沒過一會兒轉過身，撒嬌道：“師姐，我害怕。”

阮疏月將顏舒攬入懷，輕聲哄道：“不怕，我陪著你，睡吧。”

顏舒滿意點頭，餘光瞥到窗前一團黑影，黑影越來越近，顏舒手藏在被窩裡攥著一張符紙，眯起眼睛暗自警惕。

“林莯？”顏舒驚道。

不止阮疏月被顏舒嚇到，連做好準備的林莯都被顏舒大嗓門嚇個半死。

阮疏月道：“嗯？”

顏舒道：“師姐，林莯在床邊！”

林莯嘿嘿一笑，執劍自殺，阮疏月轉頭，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疑惑道：“師妹，你怎麼了？”

顏舒心臟驟停，不可置信盯著林莯消失的地方，當初醒來，發現回到了她剛入清墨宗的時候，除了她，沒有人記得她們之間經歷的一切。

顏舒以為這一切不過鏡花水月，於是安安分分過著已經走過一遍的日子，即使符修知識爛熟於心，她也裝作不懂，跑來和師姐撒嬌。

然後在這麼一個平凡的夜晚，她見到了林莯，以及林莯陰惻惻的笑，接著林莯在她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