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宗首席對一旁吵吵鬧鬧視若無睹,走到角落商量事宜,將路線確定好,才招呼六人行動。
林莯跟在阮疏月身後,開口道:“我大師兄和師姐去小鎮了,過幾日再來。”
阮疏月點頭,“我知道,他和我說了,還說看住你們,不要讓你們貿然下淵。”
“我們有數。”
“嗯。”
“好敷衍呀,我們真有數。”
“嗯嗯。”
林莯一巴掌拍向蘇夕雯手臂,問道:“洛諦那小子在哪兒?”
蘇夕雯搓手臂抱怨道:“我也是你師姐,沒大沒小,你和楓楓聯絡,她們仨在一起,鳳炯最近不想說話。”
“為啥?”
“說是看了話本覺得冷臉話少的俠客帥,非要學。”
“行吧。”
真傳故意放走洛諦,其一是為了找個不明顯的理由離宗,其二是想借此逼迫洛諦與凰笙解契。
據鳳炯所說,仙魔大戰鳳凰一族作為鳳凰派守護神獸力挺鳳凰派,又因鳳凰派做事太過違背天理,自此,凡是有關鳳凰派一事全被抹除。
鳳凰一族則遭天譴,徒留兩枚尚未孵化的鳳凰蛋殘存於世,卻也被封了禁制,萬年不見天日。
世間僅存的鳳鳥與凰鳥,鳳鳥是被真傳解封的鳳炯,而凰鳥就是遺蹟裡假扮鳳炯的凰笙。
傳承斷斷續續,鳳炯從腦子裡搜尋了半日才拼湊出這個故事。
那日凰笙被昭昭關進了秘境之中,出遺蹟真傳輪番上陣,苦口婆心,加上鳳炯用親情感化,終於策反凰笙套出了幕後黑手的打算。
幕後黑手毋庸置疑,正是洛諦,他想要凰笙接近真傳,打探真傳所做之事,必要時刻兩肋插刀,給出致命一擊。
凰笙道:“你們與他無仇?”
“沒有。”
“那為何……”
林莯皺眉,不免懷疑道:“世上會有無緣無故憎恨他人的反派嗎?”
顏舒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林莯道:“不行,我們抓住他問個清楚。”
凰笙盤腿坐在陣中,兩手託著下巴,眨巴眼睛道:“他本來就很奇怪。”
“他在九歲時與我契約,雖說我當時剛出世,可鳳凰的威壓不是小孩所能承受的。”
凰笙臉色淡然,回憶道:“他身上有著無從形容的氣勢,那像是從根本對我施壓,要我臣服於他。”
“與天道很像,卻又不盡然。”凰笙看向林莯,口出驚人,“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同樣的氣息。”
林莯幾乎立馬聯想到穿越,遇到血皮槭那日有個一直擾亂的修士,真傳動他必遭反噬,他曾對她說了前輩二字。
而洛諦就是那位修士。
先前林莯只是懷疑,確信是顏舒在混戰中嘗試用靈力攻擊洛諦結果靈力反轉傷了自己。
話說回來,修士與契約靈獸和平斷契約無傷大雅,頂多耗點修為,若是一方強行毀約,則會受到契約反噬。
真傳與洛諦溝通不了,又不能讓凰笙毀約,只能讓洛諦做這個壞人,契主與靈獸相互之間多有感應,知曉對方位置不是難事。
若是洛諦明白這個道理,取捨下斷契是最優之法,然而真傳緊追不捨一日,在離深淵十里處追上他,他依然沒斷。
林莯盯著前方不斷閃躲的背影道:“收網咖,他在這關頭都沒與凰笙解除契約關係,看樣子是不想放棄了。”
真傳散開,將洛諦趕往深淵那邊。
洛諦掃了一眼後方極速追近的身影,暗罵一聲,加快了步伐,沒過一會兒暗沉的樹蔭之下出現了光亮,洛諦眯眼,才發現之前心神太過緊繃,不自覺逃到了死路。
前方是處斷崖,後方追兵已至。
洛諦無奈笑了聲,坦然接受了命運。
鋒利的靈劍直愣愣刺進他腳尖前一點空地,那道囂張至極令人生厭的聲音響起。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束手就擒吧。”
林莯雙手抱臂,威風凜凜地從樹後走出。
“我做錯了什麼,你們要對我趕盡殺絕?”
“這又沒別人,你裝什麼?”林莯挑眉,見洛諦神色認真,詫異道:“你真認為自己沒錯?”
“我不過是纏著我姐姐罷了,卻要被你們侮辱排擠打壓。”
“那日血皮槭暴走,你不幫忙反而宣揚我們是真傳,最後在成功之際搗亂壞事,害我差點英年早逝,這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