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卿吃了許多療傷丹藥,雖面色還是蒼白,但已能緩慢行走,只是行走之間有些顫顫巍巍,像是隨時要倒。
季桃便常伴在他身邊扶著。
這些日子,他時常蹣跚著步伐上街閒逛,往往還不能一股子氣走完,等坐下來歇息一會,再慢慢繼續前行。
小劍宗內的弟子長老大多都是認識李長卿的,為何成了這般要死不活的虛弱模樣,他們也都曉得。
自然是為了人族與大妖廝殺受的傷嘛。
小劍宗內皆是劍修,之前他們確實以為長生劍仙就是個怕死的老頭。
可如今一瞧,他孃的誰敢造我偶像劍仙的謠?
若不是留影石錄不到十一境以上的大修士,非要把留影丟到那造謠之人的臉上。
有些女弟子見狀,總要哀嘆一聲,會紅著臉給李長卿送些療傷的丹藥。
青衫客倒是好意思,想伸手接過丹藥,可奈何季桃摟的緊不讓伸,然後還會教訓那女弟子。
最後李長卿只好對女弟子歉意一笑,這時女弟子便會羞紅臉快步走遠。
即使這樣,依舊有不少女弟子紛紛上前送丹藥,不為別的,只為看青衫客一笑。
青衫劍仙這副悽慘模樣,倒是成了小劍宗裡的獨特景象,引得眾多女弟子傾心。
女弟子出門瞧青衫客,男弟子便在一旁瞧女弟子。
一環接一環。
李長卿也樂得出門尋高興,腆著臉就是笑。
日子在秋風落葉中漸漸過去。
李長卿身子好了一些,只是臉上仍然蒼白,沒什麼氣血。
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特別是長大之後,總是匆匆相聚,嬉笑過後,又要匆匆別離。
百宗會戰在這段時間裡重新舉辦,第一的獎勵也從夔牛角換成了功法法寶。
而後順利結束半月,各宗天驕便相繼離去。
季桃也重新回到了每日無聊的生活,整日跟在李長卿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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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神州。
稷下學宮與道教的起源地。
最近邊關得以緩和,道教天尊與學宮聖人盡數歸來坐鎮各大州。
九位道教帝君,十二位學宮先師。
這是自古就有的。
但只有道教在不斷大幅度更替,學宮也有,但是不多。
選人更換的要求只有一個,十五境修為。
只要一位祖師或者仙師身死,那麼氣運便會散於天地間,用來培養新的十五境修士。
如今道教之中有七位帝君不斷更迭,自創教之初存於現在的只有兩位,也是道教唯一的兩位十五境巔峰。
學宮十二位仙師也有九位曾更迭過,剩下三位不曾換過,皆屬儒家一脈,且只有一位十五境巔峰。
此時道教這邊,九位帝君正在論事。
自然便是浮白州一事。
而在學宮這邊,亦有九位各脈仙師在論此事,其中偏偏沒有儒家一脈。
“這儒家簡直太過分了,如今他們對浩然天下人族已經是極為不利!”
矮小老人這番怒罵一點沒有說錯,學宮如今儒家愈加過分,在為人族謀劃這件事上,不出手幫忙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攔著其他脈的聖人去幫忙。
兵家與儒家向來志不同道不合,且這老頭就屬兵家一脈。
又一位高瘦仙師站起,看著其餘幾位,沉默一會,說了句驚世駭俗的話語。
“若想讓這浩然天下太平,就必須先廢腐儒,立新儒!”
高瘦仙師亦是屬於兵家一脈,他與那矮小老人皆一致對腐儒!
其他仙師沒有言語,示意清瘦老人繼續。
於是高瘦老人再次緩聲道:“學宮建立多年,儒家早已被權利迷眼,薰陶成了腐儒,若是不改革,難平天下!”
“附議。”
“附議。”
“......”
這場議事在坐的所有仙師皆是如此認為,就連墨家仙師也是沒有反駁。
當夜,一位兵家老聖人緩步走在學宮當中。
人老了,心裡總是比不上年輕時熱血,也學會了念舊,他想再看看,看下這學宮,看看那些不錯的年輕人。
改革必會死人。
他便是改革的第一響,也是第一個死去的人。
他想在身死之前,多看一看這天下。
先師議事在冬季初結束。
除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