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年人,一身粗布衣服,上面打滿了補丁,他謙卑迎了上來,“各位客官,裡面請。”
趙牧微笑著點了點頭。“老闆,給我們上幾壺茶水就行了。”
店老闆小心的用毛巾擦了一遍又一遍桌子,他的毛巾不是很乾淨,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也沒有乾淨多少。“客官請坐。”
沈衡英皺起了眉頭,讓他坐在這樣的凳子上,他寧願死,店老闆很尷尬,戰戰兢兢看著趙牧,“客官,如果有什麼怠慢之處,你多包涵。”
趙牧笑了笑,落落大方的坐在了長條凳上,“丁掌櫃,金蟾咱們都坐下,沈先生大概是坐馬車坐累了,讓他站著好了。”
店老闆送了口氣,馬上跑到爐灶處,開啟茶葉包,把茶葉包晃了晃後,挑選茶葉大的放到茶營業裡面,衝上滾燙的開水,然後小心翼翼的把茶壺放到趙牧落座的桌子上,“客官,你慢用。
金蟾拿起茶壺,依次給趙牧和丁翁菶上茶水,茶水褐黃,裡面漂著些茶葉末子,就連味道也很不對味,這裡如些窮困,又怎麼可能有好茶葉待客。”東家,掌櫃的,你們就將就著喝點吧。“
店老闆羞愧的把頭低了下來,趙牧端起陶碗,喝了一口,就放下,丁翁也學著趙牧的樣子喝了幾口,他知道要和店老闆這樣的人拉進關係,吃喝同樣的東西是非常關鍵的一條,所以他喝茶的舉動目的性很強,顯得有些做作,不想趙牧那樣自然,趙牧以前在家的時候沒少喝茶葉末子,從他上中學開始,家中迭遭變故,根本沒有閒錢什麼好茶葉,趙牧為提神,一向都是喝茶葉末子衝得茶水。
有時候,趙牧都再想自已當初在母親病重的時候,依然堅持求學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如果那時候他肯拉下臉皮從親戚朋友那裡再借上幾千元錢,入市炒股,說不定早就賺夠了醫治母親的醫藥費。說到底,當時的趙牧沒有這樣做的原因,一個是被慣性思維限制了思路,缺少了獨自創業的思維,再一個原因就是拉不下臉皮借錢,自尊心太強或說是自卑感心重了,不想看到同學、親戚朋友可憐他的眼神,如果當初他能捨得下顏面,放下身段求人,甚至在加入萬金公司的時候,把實際情況跟萬裕通說清楚,說不定也不會釀成最後慘烈悲壯的結果,說到底一切都是自尊心在作怪。”東家,東家……“丁翁注意趙牧很長時間了,他搞不明白不就是喝了一口茶水嗎?東家怎麼就淚流滿面了?
趙牧從往事中醒過神來,他連忙擦了擦淚水,”丁掌櫃,不好意思,風沙太大,迷了眼睛。“
丁翁和金蟾都聰明的沒有追問原因,這個時候觸東家的眉頭,不是什麼好主意。
趙牧端起陶土製成的茶碗,仰起頭來,一飲而盡,滾滾而下的淚水滴落在茶水中,平添了幾分苦澀,等到趙牧放下茶碗的時候,淚水已經落盡,趙牧也用剛剛喝完的那被苦茶和永遠逝去的時光做了徹頭徹底的了斷。
氣氛有些凝重,丁翁幾次張開嘴,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乾脆閉上嘴,一聲不吭,金蟾也想說些話安慰安慰趙牧,可是顧及相差懸殊的身份,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了。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童音突然傳了過來,”沙瓜沙瓜,香甜可口的沙瓜,“一個只有五六歲的小孩艱難的拎著沙瓜沿著道路,步履蹣跚的朝著茶水攤走了過來。
沙瓜是一種類似於西瓜的水果,大小如同排球,皮白而厚,瓜瓤倒是和西瓜有*成的相似,顏色紅豔多汁,吃起來絕對是又沙又甜,不像某些賣西瓜的不良奸商叫嚷的又沙又甜,實際上連熟都不熟。
天氣如此酷熱,能夠吃到沙瓜,實在是一件樂事,丁翁衝著那個小孩子喊道:”小孩,你過來,我習你幾個沙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