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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計劃外的變故

那男子皺著眉頭,臉上神情凝重肅穆。這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情,很顯然他一開始並沒有將我考慮進他的計劃之中。他幾乎是咬著牙說道:“好了,你也不用再賣關子了。”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心臟就快要從胸腔裡一下子跳了出來:“我不曉得你是屬於哪個派系,也不曉得你今天到這裡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都希望你可以三思而後行。”我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沒人注意我,便又接著說道:“大家都以為今天是個絕佳的機會,那麼多日軍高官濟濟一堂,又沒有什麼嚴密的安保措施,那麼想要破壞他的運作中樞簡直如探囊取物一般。可你反過來想想,日本人那麼精明,又怎會留下那麼大的空子給人鑽,這其中必定有陰謀。你不信放眼看看這間屋子、這些人,這些日本人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可神情舉止明明便是一副軍人的做派。你看著會場外頭只有幾個勤務兵,可實際上四面八方全是待命的軍隊早在幾天以前就已經把這裡圍成了鐵桶一般。到時候一旦有人出手,無非是在自取滅亡。自己死了不算,還得拉著這裡所有的人給他陪葬。”

我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這些天彷彿出現的噩夢中的場景,我越來越分不清這些究竟只是我的臆想,還是尚未發生卻即將發生慘況。

那男子竟然還微微笑了笑,我估摸著大概他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卻沒想到,他還來不及開口,便突然聽到身後“嘭”地一聲。我還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那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我推到了一邊。膝蓋上傳來的劇痛終於讓我從巨大的恐懼中稍稍清醒過來,我下意識地朝那個男子的方向望去,只見他痛苦地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指縫間飛濺出來,在地上積聚起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舞會現場瞬間起了一陣騷亂,女人們的尖叫聲、孩子們的哭聲、玻璃破碎聲以及鞋子在地板上來回奔跑發出的聲音響成一片,恐懼驚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罩子把所有人都罩在裡頭,無論怎麼拼命逃竄卻不過是垂死掙扎。

現場的騷亂最終在日本人的鳴槍示警後結束。剛才還沉浸在歌舞昇平中的人現在都擠作一團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一個軍官模樣的日本人越過眾人走上前來維護秩序,一開口不帶多少日本口音的官話讓我不由得為之震驚:“很抱歉打擾到諸位,從現在起這裡由軍方控制,各位不能隨意出入和活動,我們計程車兵會在查驗諸位的身份並證實諸位身上沒有武器之後,便會放諸位回家。”

他說話太過斯文,與我印象裡的日本兵大相徑庭。可我內心深處的恐懼卻沒有因此而有絲毫的減弱,我瞧著許多人開始自發地排成長隊去接受日本兵的排查,腦子裡最先浮現的卻是“手無寸鐵”這幾個字。我想起那些從南京死裡逃生來到上海的人描述當時的場景,手無寸鐵的市民以為自己束手就擒就能換來一條活路,卻沒曾想就這麼排著隊成為刀下的冤魂。

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但一臉凶神惡煞的日本兵一把把我拖了起來,又惡狠狠地把我朝人群聚集的地方推搡著。

我心裡的恐懼達到了有史以來的巔峰,我哆嗦著說不出任何話,腳步更是踉踉蹌蹌。我直到這個時候鎮定要好過於驚慌失措,可是情感早已越過了理智,讓我的腦子幾乎無力再做任何的思考。

我明知道這樣的舉動可能會愈加激怒那個日本兵,可是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那個日本軍官聽到聲音朝我走來,我低著頭不敢看他,從我的視線望過去只能夠看到擦得鋥亮的皮靴以及一絲不苟的軍服下襬。他先是用日語呵斥了那個日本兵幾句,想來無非是在怪他行為失格,我聽到他反覆提到“高橋”,想來應該便是這個士兵的姓氏。那個軍人轉過頭來又用中文同我說了一句“對不起”,而我卻覺得這樣的做法更顯得惺惺作態。

本來熱鬧喜慶的會場很長時間被籠罩在寂靜的陰霾裡,排隊接受盤查的人和日本兵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大家皆是沉默不語。過了許久,卻看到一個學生模樣的男孩子被推推搡搡地趕了出來。那個名叫高橋計程車兵用力地他踢倒,明晃晃的刺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要稍稍用力,那層薄薄的面板立刻便會被刺穿,血液會像熔岩一般噴湧而出。男孩子的身旁掉落著一把袖珍手槍,那種尺寸的手搶過去常常被我嗤之以鼻,除了自殺根本派不上任何的作用。

那少年臉上的血色也彷彿一瞬間都被抽走了一般,他慘白著臉,身體不受控制地簌簌發抖。可卻倔強地昂著頭,目光炯炯地盯著那個高橋。他的聲音聽著也是十幾歲的少年變聲期的半啞的聲線,他反反覆覆的強調著中國人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