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所料,徐襄晴果然按訥不住去搬了救兵。但我本以為她回去找陳主任,畢竟兩個人的目的都是要抓住曹無險的把柄,好把他從校長的位置下拉了下來。但沒想到徐襄晴果然隱藏著另一重身份,竟然直接衝入了虹口的日本海軍特別陸戰隊司令部裡。
我大驚失色:“不好,徐襄晴說不定把自己掌握的資料都交給了日本人,這下訓練營中的秘密在日本人面前就要無所遁形了。曹無險,你快派人去虹口堵截她啊。”
沒想到曹無險卻是波瀾不驚:“唔,她不過是去同日本人談判的,要真把資料全都帶上了,豈不是沒有利用價值了?我猜她也只不過來了些無關痛癢的資料,若是日本人能答應她的條件,才會把重要的資料雙手奉上。你不要急,這好戲才剛剛開場,要是我們打草驚蛇了,不就看不到後面的精彩了麼!”
我卻沒法做到曹無險這樣冷靜:“可是要是真讓徐襄晴跑了怎麼辦?不但037的事件沒了頭緒,訓練營裡的秘密都會大白天下。而且你有沒有想過,那個陳主任到底和徐襄晴是什麼關係?他們只是為了對抗你臨時結盟,還是連陳主任一早也投靠了日本人?”
曹無險卻好整以暇地點了一支菸,還裝腔作勢地問我:“介意我抽菸嗎?”我聳聳肩表示不介意。他又愜意地靠在了座椅上:“所以我們更不能急著收網,或許背後還會牽連出更多的人也未可知。不過你放心,我早就已經知會了上峰,並且得到了上峰的批准,所以就算到時候有更高階別的人物浮出水面,所有的行動也是合乎法度的。”
望著曹無險灑脫飛揚的臉,我竟然升起了崇敬之感。他的樂觀和灑脫背後卻是比所有人更敏銳的觸覺和殺伐果斷的勇氣。我想我大概是頭一回這麼真情實感地讚揚他:“有你在,我和璐璐她們也能早一些洗脫自己的嫌疑。以後若是可以順利結業,希望也能像你一樣為抗日事業多做些事。”
接下去的幾天,好訊息終於接踵而來。先是璐璐和christina恢復了健康,可以正常進行訓練了。接著便是徐襄晴和陳主任的通日的罪名坐實,037號事件是他們一手炮製的,本尊如今就在日本海軍特別陸戰隊司令部裡養傷。這件事件當初鬧得沸沸揚揚極其轟動,事情的結局也讓我頗為唏噓。訓練營裡的人們想起平日裡徐襄晴一副“嚴於律人”的模樣,紛紛表示真是“人不可貌相”。整個案情都被寫入通報中公之於眾,我對於璐璐和christina隱隱的揣測也被沉在了心底。
幾天以後,上峰委任的新政治主任也來訓練營中報道。比起徐襄晴讓人難以接近的距離感不同,這位叫做安然的新主任卻彷彿像玉女明星一樣美麗。再加上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很快就收服了一眾學員的心。
但曹無險卻似乎有所防備,雖然表面上對安然尊重有加,事事都會徵求她的意見。但是另一方面,又顯示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隔閡與疏離。那種疏離不流於表面,但是卻能夠讓人感受到他不想展示出真實的內心。但好在這種表面的平和達成了現階段最需要的平衡,整個訓練營也便十分順暢的運作著。
訓練營的結業方式也著實出人意表,並不是入營早便能先期結業,憑的全是個人在訓練營中的表現。從外語到電碼破譯再到擒拿格鬥和射擊,每一樣都能達到優秀的就可以離開訓練營,正式開始自己的特工生涯。當然也有像我這樣基礎比較差,卻有自己的一技之長的臨時特訓生,也需要在考核官員面前順利地完成所有的考核目標,才能夠順利結業。
我素日裡的成績偏科的情況十分嚴重,外語和電碼破譯十分出色,但擒拿格鬥和射擊科目又往往會拖全班的後腿。幸好有曹無險給我開小灶,一時間也混到了中游的水平,用他的話來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至少結業是沒什麼大問題了。
我從037事件的陰霾中慢慢恢復,但又陷入了新的憂慮困苦之中。之前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便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悲春傷秋。現在每天的訓練結束以後,我表面上依舊會同璐璐和christina嬉笑打鬧,但孤獨感卻像是病毒一般慢慢地侵蝕著我得內心。訓練營裡是不允許隨意與外界聯絡的,母親與大哥自然也並不可能聯絡得上我,甚至於連我是否平安都無從知曉。
我在進入訓練營前,曹遇安與顧作言都處在十分危險的境地之中,根本無暇分身來顧及我的安危。但一向神通廣大的他們若是已然脫離險境,應該是找到任何可能的機會與我聯絡,但是八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我卻仍舊沒能得到任何關於他們的音訊。只有一次,那個與我擦身而過又告誡過我的男學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