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遇上的是普通的對手,一個照面就能從細微的表情變化中看出對方的內心。可是我如今面對的可是兩隻徹頭徹尾的笑面虎。當兩個人在校長室內笑意盈盈地看著我們時,我竟完全無法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任何的端倪。
尤其是安然滿臉堆笑地望著christina時,眼睛裡卻看不到多少喜悅的情緒:“你的所作所為我們都聽說了,要是沒有你的不畏生死,或許這個訓練營就已經不復存在了。不過因為事態太過於嚴重,許多細節我們還需要你親自說明一下,也希望你可以諒解。”
christina也是落落大方、毫無芥蒂:“我自然全力配合你。”
便在這個時候曹遇安突然開口:“剛才經歷了那麼激烈的戰鬥,大家也都累了,都坐下說吧。”這一來原本尷尬的場面才被打破,我和christina規規矩矩地在他們面前坐下,緊張地連肌肉都無比僵硬。
現場一片寂靜,我下意識地前傾著,雙手緊緊地抱著臂。心理課把這種下意識的行為稱作是心理防禦,更嚴重的說法便是敵視。然而真正身處其中的時候,我早就把這些知識忘到了九霄雲外,全都是下意識的真實表現。
安然端起茶杯,輕輕撇掉上頭的浮葉:“這是今年的新茶,你們怕是很久沒喝到了,先喝點茶,我們慢慢聊。”我的心又是一沉,她既然如此說,就說明我和christina被盤問的時間短不了了。
明前龍井清新怡人的香味在舌尖縈迴,緊繃著的神經也終於稍稍緩和下來。安然就在我們最為放鬆的時候開了口:“christina,我不願意叫你的編號,因為我始終堅持我們應該平等相處。首先肯定是要感謝你今天勇敢的表現,要不是有你們不顧生死的付出,怕是訓練營也要易主了。但是有一些問題還是要你說明清楚,我們也必須如實地寫出詳細的報告給到上峰。”
christina一臉真誠地點點頭:“我明白,安主任,我一定如實回答。”
安然笑容溫柔:“你不用緊張。只是有件事情我和曹校長反覆思考都百思不得其解。付濤在訓練營裡潛伏了這麼多年,卻始終沒有露出絲毫的馬腳。你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又是如何查到他的家族姓氏的?”
一個問題反反覆覆地被問了那麼多遍,也多虧了christina耐心和定力那麼強:“其實我也是在付濤自爆的那一刻才知道他的身份。至於伊藤的姓氏,也是根據那半截兇器手柄上的家徽推測的。我在圖書館裡泡了幾天,便大概能確定是伊藤家紋。那麼付濤這樣的專業人士怎麼可能那麼久都寫不出完整的調查報告?所以我也是壯著膽子猜一猜,用的也是心理戰的原理,要是猜準了就能徹底攻破他的心理防線。後來看到他的表情的一瞬間我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christina滿足地一笑,將背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沙發之上。
曹無險和安然聽到她的回答也是滿意地點點頭。但是安然卻很會把握審訊的節奏,她不會給christina太多喘息的機會來尋找對策:“還有一件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槍戰我們蒐集到的彈頭和現場雙方使用的武器始終都沒有完全對上,似乎應該還有一把計劃外的槍支,這件事你清楚嗎?”
christina很明顯愣了一愣,可這輕飄飄的一句提問對我而言則是無啻于晴空霹靂。我暗自震驚不忘偷偷地瞧了一眼曹無險,而他則用手指無意識地在下巴出扣著,暗示我可以如實回答。
我定了定神,開口道:“徐主任,這件事與christina無關,那把槍是我的。”
安然轉過頭,臉上的神情仍舊是嫵媚中透著慵懶,讓人毫無防備:“噢?你還沒有參加結業式,是如何得到的槍?在訓練營裡隨意配槍可是違反禁令的,可是你怎麼都不像是那種會主動違抗的人吶?”
我不清楚曹無險接下去會如何為我收場,但既然他已經給出了提示,我便相信他一定能夠完美地應對。我無畏地望著安然的眼睛,儘量讓自己的神情顯得真誠又坦然:“這把袖珍手槍是曹校長在037號事件以後就送給我做防身用的。我的過去和我與曹校長的關係無需我贅言,想必您再清楚不過了。況且我身無所長,也沒有任何對敵的經驗。上一次要不是曹校長及時查出真相,我怕是命不久矣。所以他給我這把槍既是防身也是壯膽。”
我見安然臉上現出信服的神情才又接著說道:“其實平日我也絕不敢未被訓練營的禁令,這把槍一直都妥善地藏在書櫃的最深處,輕易從不示人就連c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