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這麼停住了。
因為江餒的手,離段裴景的脖頸只差半厘米不到。
段裴景靜靜地看著他,漆黑鋒利的眉頭很輕很淡地蹙起,他怎麼可能不緊張,可以說最緊張的人就是他。
段裴景甚至想不到如果江餒不跟他回去,已經黔驢技窮的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半晌——
“還給我。”
嗯?
他神情一動,懷疑自己聽錯了,說:“……什麼?”
“我的妹妹。”江餒目光還是很冷,說,“還給我。”
段裴景先是怔住,然後攤開了手,在江餒面前揮了揮,發現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舉動後,一個不成型的猜測逐漸凝聚在心頭。
就在這時——
“段哥!接著!”
莊錚鳴的聲音從側面響起,那是一根麻醉劑,只要段裴景趁機把他紮在江餒的身上,他們就能強行把人帶走。
這一刻的時間忽然被拉的很長,段裴景看著那根針劑在半空中劃出的弧度,他只要一伸手,就能夠接到。
段裴景的餘光注意到了江餒,他的臉色隨著莊錚鳴扔出藥劑的這個動作,他的臉色驟然變得十分陰沉。
視線隨著針劑劃過的方向最終凝在段裴景的身上,情緒在盛怒的邊緣遊走。
這短短一秒不到的時間,段裴景心領神會,大腦迫使他做出了當下他認為最合適的抉擇。
他沒有接。
“啪——”
玻璃針管摔在了地上,透明的液體飛速滲入了灰塵遍地的地下。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下來了。
莊錚鳴大張的嘴簡直能夠塞個雞蛋進去,一時半刻她居然不知道是先檢討是自己扔的不準還是怒罵段裴景不長眼睛。
但依據多年她對自己記憶力自信的瞭解,莊錚鳴非常肯定剛剛那001秒鐘的間隔裡,段裴景那猶如帕金森再犯老年痴呆提前來訪的遲疑動作正是導致她辛辛苦苦調配出來的麻醉劑最終毀於一旦的真正元兇!!!
“你t……唔唔!!!”
一百零八句髒話最終消散在越和死死攔住的手掌之下,他連拖帶拽的把人拉了回來。
當那劑針管摔落在地後,江餒的眼神就定格在那塊地方不動了,像一尊已經石化的雕塑。
段裴景眼睛眯起。
他猜對了。
江餒的攻擊慾望是相對的,對方的攻擊慾望越強烈,他的反抗就會越更激進。
他很慶幸自己猜到了這個層面。
這一幕奇特的定格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就相當詭異了,下一秒,莊錚鳴眼中寒光一閃,餘光瞥見什麼,臉色大變:“段哥別……”
段裴景攤開了手,卸下防備,一步一步走向江餒。他的步伐是那樣輕緩,像生怕驚動一隻已經弓起背炸毛,隨時準備攻擊的流浪貓。
江餒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動作,或許是因為常年累月的戰鬥使然,他不動的時候要比動起來更具有攻擊性。
段裴景不知道他從前是怎麼應敵的,但不得不說,江餒的這雙顏色深到有些發黑的眼睛盯著一個目標時,猶如一頭囚籠中即將被放出的惡獸,危險十足。
彷彿只要對方有任何異動,就會立馬衝上前咬斷對方的脖子。
“……”
“我不能自愈。”段裴景說,“你想殺我,就劃破我的脖子,普通人活不過二十秒。”
眾人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
他在賭,賭江餒的潛意識裡還留有殘存的意識。段裴景不想用藥物強行刺激他。
如果可以的話,段裴景希望他能憑藉自己,徹底擺脫這種囚籠。
“……我靠。”藍池驚愕到無法言說,因為江餒還真的沒了下半的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沒有一刀把段裴景的脖子劃破,也沒有再繼續索要骨灰。
眼前的陰影從頭頂投射下來,手心攥緊的手鍊傳來冰涼的溫度,稜角分明的觸感硌得他手心有些發疼。
這個動作很小,小到除了離他最近的段裴景,誰都沒能注意到。
熟悉的聲音一同響起:
“你要殺我嗎?”
陌生的alpha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迴響,江餒手指短暫地一個抽搐,體溫開始緩緩升高。
這個距離他能看清楚他高挺的鼻樑,還有垂眸看過來時,長而濃密的睫毛,他的眼裡,有濃郁的不捨。
這個人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