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
兩人開車到了地方後,段裴景沒有先調取現場照片跟查閱筆錄,而是直直往地下負層走。
越往下氣溫就低到陰森可怕,周隊怵得不行,到了門口後給他開了鎖就說:“老弟啊,我這人有點迷信,就不進去了,你自個兒對照著位置來看就行了。”
“迷信?”段裴景故意說,“要不我把我們局的法醫姐姐接過來跟你辦兩天公?人美聲甜,效果顯著,百試百靈!”
周隊難以想象人美聲甜的法醫,連連擺手:“不了,不用了……”
段裴景仍舊不放過他:“誒~!人貴在追求上進,思進取、敢挑戰,勇於對懦弱說不,男兒志在千里,這區區停屍房你看你……”
話都沒說完,周隊的臉色就已經鐵青了,擺擺手:“別提了,我有個堂兄就是做法醫的,上回給我寄了兩斤臘肉,等我吃完了才告訴我說是放太平間裡跟死人一塊冷凍儲存的,事後我整整一個月都沒敢吃肉……”
“原來有經驗啊。”段裴景說,“哎呀來來來,都是肉,沒分別的,一起啊。”
周隊臉色大變:“不不不不了……”
“哎呀沒事來來來……”
兩人一拉一扯,一片混亂,周隊恨不得把自己黏門板上,邊抗拒邊暗暗叫苦。
早知道就不答應這麼一茬了,自討苦吃。
忽然,兩人亂七八糟的拉扯爭辯聲突然被一聲突兀的鈴聲打斷:
“過上了好日子,紅紅火火,趕上了好時代,喜樂年華……”
“喲!真不巧,我老婆給我打電話了,她剛生完孩子,估計是月嫂那兒要請假,來問我呢,唉你說這真是湊巧了。”
周隊心裡恨不得放一串鞭炮轟幾串,好險把火花星子蓋滅,“看來我要先走一步了,這樣,老弟,十分鐘,十分鐘後我們電梯口見好吧。”
看他的表情的話,其實恨不得永遠不見,段裴景終於放過他,好笑道:“嫂子的事是大事,快去吧。”
周隊立馬如蒙大赦,喜笑顏開:“唉行,待會兒見哈。”
……
等人走後,段裴景按開了燈,不鏽鋼櫃門裡安放著數具等待家屬領走的屍體。
櫃門泛著森寒的冷光,因為開著冷氣,這股陰寒的風一直不停地往他脖子颼颼往裡灌,詭異又寂靜。
對照著編號,他拉開了櫃門,一張蓋著白布的屍體呈現在他的眼前,白布上洇暈的血跡多到不正常,藍池沒有誇張,都不用掀開,就能夠把他的傷口猜到個七七八八。
下一秒,白布被掀開。
胡放被凍到青黑的屍體出現在他的視野裡,手腳全部被碾斷,殘肢跟碎骨靠著那一點藕斷絲連的皮肉牽連在一起。
頭上也有一個大洞,大片血跡已經乾涸,跟脖頸處暴起的黑色青筋混雜著,亂七八糟地跟頭髮黏在一起。
顯然是【異變】的前兆,他也注射了“歐若博司”。
段裴景帶著手套,輕輕撥動了一下他的頭,看清楚了臨近太陽穴的那個血洞,蹙起了眉。
他又檢查了其他的傷口,仔仔細細地檢視完之後,口罩下的口鼻撥出了一口濁氣。
頭部的傷口不是車禍,是致命傷。
手腕內側也有拖拽跟掙扎的痕跡,很明顯就是發生在車禍前的傷痕。
胡放在車禍前就已經死了,然後被用混淆視聽的幻術型異能給矇蔽過去,能做到這一點的精神系,段裴景只認識一個。
與照片上一致的臉,突然死在鬧市的車禍,段裴景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兩個字:
滅口。
但如果真的是要滅口的話,在他死亡的那一刻這件事情就已經結束了,何必再把屍體挪到鬧市二次碾壓,引起鬨亂?
這樣做的理由除了故技重施,想讓他們引起重視這一種可能,段裴景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可是為什麼呢?
大張旗鼓地引起他們的注意,把他們引到地下室,結果什麼都沒有做。
忽然,段裴景想到什麼,精神一震。
他與布銳斯對峙時,布銳斯最開始說了什麼?
【沒想到是你。】
為什麼沒想到?
如果他等的不是段裴景,那他在等誰?
絕對也不是江餒,因為江餒已經在他眼前了,他完全沒必要繞一大圈捨近求遠。
當時只要拖住他一段時間,讓幫手有反應過來的空隙,對於段裴景來說這也並不是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