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應該答應。
但是他還是答應了。
段裴景將碗筷收拾進洗碗機,將他領上二樓,推他進了客房,說:“你睡這裡。”
江餒扒著門,問他:“我不能跟你一起睡嗎?”
……段裴景眉心一跳,他算是發現了,江餒似乎對很多認知都有著極大的誤差,他像是偏離了航線,與整個世界脫軌。
段裴景:“當然不行。”
“為什麼?”
“哪來的為什麼?因為你年紀小。”段裴景說,“小屁孩哪兒來的選擇權,洗洗睡吧。”
江餒皺起眉,就差搖旗抗議了:“我只比你小三歲。”
“那又怎麼樣,25歲愛喝牛奶愛撒嬌的,全h市屬你獨一份,你跟小孩兒的區別在哪兒。”
段裴景一錘定音:“睡覺!”
“誰愛撒……”
“……呵。”江餒詞不達意地說了句,“算了。”
“什麼算了?”
“你猜。”江餒瞥他一眼,鬆開門,啪一聲關上了。
“??”段裴景差點被夾到鼻子,後退一步,愣了幾秒後,簡直被氣笑了。
“——你個小兔崽子?”
他離開了這裡。
等他的腳步聲走遠後,關緊的門忽然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但卻忽然一停。
“……”
彷彿剛剛那一瞬間只不過是錯覺,風平浪靜。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搭上門把手,拉開了些門縫,透了些許光亮進來。
做完這些後,江餒轉身站在了落地窗前。
他原本是想著先下手為強。
不過s級異能者應該好對付,尤其是當時在那個狹角處,段裴景所釋放出地資訊素,江餒久違地感受到了來自alpha對oga與生俱來的壓迫感,讓人不快。
他的異能,可能要比他所認知的所有s級異能者都要強。
因此強行開戰對他而言並沒有好處,很有可能會兩敗俱傷,甚至丟掉性命。
江餒閒適地坐在床邊,攤開一隻手,靜靜注視著自己的指尖,白淨纖細,跟以往不同,沒有髒東西,也沒有血。
他陡然攥緊,指節咔咔作響,夜色下的面板反射出一種漠然冰冷的冷光,森然陰寒。
被陰了
一輛黑色低調的輝騰停在了某個商場下的停車場,江餒仍舊帶著那個帽簷很大的鴨舌帽,墨鏡一應俱全。
他們繞出商場,往右穿過一條很長的商業街,再繞幾條小巷,馬路對面就是ul實驗室。
段裴景掏出作了假的吊牌,展開啪一亮相,上面明晃晃寫著“中院——段教授。”
保安大爺可能是剛睡醒,茶杯“啪”的一放,扶了扶眼鏡迷迷瞪瞪地掃了一眼就放他們進去了。
剛走沒兩步,就被叫住了:“哎等等!對沒錯,就是你倆——”
段裴景腳步頓住,腦中心念電轉。
職工牌是牧淳做的,不會有錯,就算拿去刷大門門禁都是沒有問題的,那究竟是哪裡出錯了?
他面色不變,從容轉頭:“怎麼了又?”
“什麼怎麼了,差點給你倆放進去了。”大爺噴著口水斥責,睡醒的大爺頗有雷霆之勢,“你倆不知道里面現在不能進啊,通知呢?沒下發?帶隊的組長是誰?”
哎喲我。
差點把這茬忘了。
“哎呀,這不是前兩天做研究的時候把手冊落裡頭了,明天就要交,再拿不出來我這也甭幹了。”段裴景腦子飛速轉著,“您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哪有比手冊更重要的東西呀,丟了不就白乾了嘛。”
大爺破口大罵:“我管你這些有的沒的,七七八八的藉口都不要往我這兒放。把你放進去了,那我還幹不幹啦?年紀輕輕,自私!利己!走走走,趕緊回去!”
“我懂,各行各業都有難處。”段裴景撐住視窗,往大爺桌上放了兩包軟中華,故作唏噓,“我就進去拿個東西,拿完就走,真的,絕對不耽擱時間。”
“……那快點的啊。”大爺語氣鬆動,翻臉比翻書還快,藉著咳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煙放進了上衣內側口袋,“你負責哪個專案的?”
段裴景眼見有戲,剛想再接再厲胡扯幾句:“就前陣子……”
“da的。”江餒接過話題,段裴景把視線投過來的時候,他還笑了笑。
就是這笑不太真誠,有點像嘲諷段裴景墨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