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裴景思考了會兒,頭也不回地朝背後招招手:“過來,把這玩意兒開了。”
希諾:“……”
“這個你……”
“怎麼著?”段裴景回過頭,“不然等著我觸發這個自毀裝置,大家都別活了?”
很顯然段裴景賭對了,希諾似乎很害怕這裡面的東西收到損傷,呆在原地做了好半晌的心裡鬥爭之後,負責監守的希諾決定監守自盜。
“……好吧。”
有了希諾的幫助,保險箱被開啟了。
裡面並沒有什麼金銀珠寶,也沒什麼機密檔案,只是安安靜靜陳放著一個兩個手掌大小的木盒子。
兩人一左一右盯著木盒子看了半天,段裴景率先開口:“這什麼玩意兒?”
希諾跟他面面相覷,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段裴景轉過頭:“算了我自己看。”
希諾立馬:“哎!你等會兒!”
段裴景還是比較紳士的,並沒有選擇連吃帶拿一點兒不給人留,還真的停下了動作,禮貌道:“怎麼了又?”
一掃剛才憂鬱的形象,希諾就跟喉嚨裡卡了個雞蛋似的,張著嘴幾次想要發出聲音,最後只能發出幾聲木頭拉鋸的詭異聲響,聽的段裴景有點不耐煩:
“幹嘛?誰給你嗓子毒啞了?還是誰拿鞋墊塞你嘴了?倒是說啊。”
希諾:“……”
“……算了你拿吧,別說是我給的。”
“本來就不是你給的,我直接問你要你能給我嗎。”段裴景暼他一眼,拿出那個木盒子,抽開後,一聲發自肺腑的臥槽驚天而出,
“這他媽骨灰盒啊!”
希諾:“……”
“誰的?不多,像小孩兒的。不會是江餒他妹的吧?”
希諾:“???”
“你是怎麼……”
“詐你的。”段裴景說,“你還挺好騙。”
希諾:“……”
他欲言又止幾次,最終還是閉上了嘴,沉默不言。
“希諾。”段裴景將那盒小小的骨灰盒收起來之後,站起身,“臨走之前,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
希諾瞳孔微微睜大,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他想說什麼,他似乎想要拒絕,說出口的卻是:“……什麼?”
“在被移植骨髓跟眼睛之前,江餒跟他妹妹的處境如何,你知道嗎?”
“…………”
這句話如同一柄千斤巨錘,從天而降,把他的五臟六腑全部砸成了肉泥,他分不清那一堆血肉模糊的物體究竟哪個是肝、哪個是心。
他知道。
他當然知道,希諾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開始顫抖。
不僅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他。
在進入實驗室之前,那群做下惡魔般行徑的人第一時間找到的人不是江餒他們,而是他。
無數陌生人闖進來,拿出證件對著他的父母似是而非地說了一大堆他聽不懂的話,那是他從t國移民到x國最後悔的一天。
接著只有三歲大小的他被人從房間裡拉了出來,光線很暗,照在了他那早已在記憶中已經被模糊了面容的父母身上。
他們互相大聲爭吵著什麼,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語全部指向他。
有人粗暴地擼起他的袖子,來回檢視了一下,嘟囔著“怎麼會有這麼多傷痕……”
他不是在心疼自己,而是在評價一個即將售出的商品。
他第一次被遺棄,是因為他的父母。
第二次被遺棄,是因為他天生的白血病。
而這次的遺棄,需要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
希諾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小小的他只能在慌亂之中拉住一個穿著很西洋的同齡人的袖子,語無倫次地說隔壁有一對天賦很高的孩子,如果他願意帶路的話,能不能放過他。
擁有者一雙攝人心魂的綠瞳的alpha看著很不感興趣,但仍舊那樣文質彬彬地朝他溫柔點頭,說“好。”
江餒他是知道的。
他沒有姓,只有一個“餒”字。
好像是因為他們沒有父母,所以沒辦法輕易取姓。
希諾曾經跟他一起玩過捉迷藏,這個孩子的速度又快,感官還敏銳,敏銳到已經連一個孩子都已經察覺到異樣。所以當那群人找到江餒時,眼睛裡迸射出的渴望跟喜愛又讓希諾感到渾身發毛。
他當時覺得應該沒事的,因為就算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