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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進京

著青綠色胡裙的姑娘從裡面鑽了出來,散亂的髮髻垂在胸前,脖頸和手臂上都是淤傷,腳踝還在流血。

任知宜面沉如水,“你究竟是什麼人?居然驚動到南衙監門衛!”

“我,我……”,姑娘顫著雙唇,慌張地看著她們。

她身上穿著胡舞紗裙,薄如蟬翼,周身若隱若現,胸前露著大片的雪膚。

“算了!”任知宜繃著臉,“我並不想知道,你速速離開。”

“外面全是官兵,我實在沒地方可去,求姑娘再收留一夜!”姑娘倏地跪在地上,眼淚刷刷直流。

“小姐……”,寶珠眼巴巴地看著她。

“閉嘴!”任知宜怒極,狠狠地睕了寶珠一眼:“你忘了我們來京城是做什麼的!什麼樣的麻煩你都敢招!”

寶珠縮著頭,不敢再吱聲。

任知宜面無表情看著姑娘:“若不是我的丫鬟自作主張救了你,我剛才絕不會幫你。你快走吧!”

姑娘跪著不起:“我雖命不足惜,但卻是牽涉朝廷的一樁大案子……”

“不要再說了!”任知宜冷冷地打斷她:“朝廷之事,更是與我們無關。今夜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們主僕二人差一點跟著你送命,而且,南衙衛極有可能會去而復返。”

姑娘苦求無果,只得撐起身子離開。

“等一等!”

任知宜突然喊住她,從包袱裡拿出一套男子衣物和假鬍鬚遞給她。

“這幾日不設宵禁,你換裝後,儘量朝著大路走!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

“還有……”,任知宜瞥了她一眼,緩緩道,“沒有誰的命是不足惜的!”

那姑娘怔怔地接過來,斂目垂眸,“多謝!”

…………

待她走後,寶珠怯生生道:“小姐,我知錯了!”

“這裡不是靈州,日後切不可任性妄為。”任知宜長嘆了口氣:“你去將那塊木板封死!”

寶珠依言。

“小姐!”寶珠突然喊道:“這裡面有東西。”

任知宜盯著桌案上的冊子,秀眉深蹙。

冊子不過手掌大小,二十幾頁,裡面記錄了一些人名和地方。

粗略看了幾眼,任知宜摸不準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猜測是剛才的姑娘留下的。

她微嘆了口氣:“先收起來吧!明天的正事要緊!”

她從包袱裡拿出兩個匣子,將小的木匣遞給寶珠,“明日你帶著此物去博文齋見他們東家,按我之前教你的去做。”

“小姐呢?”

“我去劉府送禮!”

南衙衛問話,任知宜不敢扯謊。

她的父親的確是靈州長史任平,只不過,如今已深陷囹圄。

兩月前,靈州刺史暴斃。任平代知靈州,總領全州政務,卻遭遇州倉被盜,一夜之間,三千石糧不翼而飛。

有靈州官員站出來指證此案乃任平監守自盜,人證物證俱在。

山南道節度使聽聞此事大怒,將任平革職下獄,案卷轉呈刑部,按大胤律疏,官員監守自盜最少是流刑。

任知宜與母親商量後,變賣了家中田產,去獄中探望她爹,才知曉這案子甚是古怪,無從查起,關鍵的幾份證據都在一夜之間不翼而飛。

一切就像是被人精心設計好了一樣!

她在家中苦思了一日。

敵在暗,她在明。陷害她爹的人在靈州,能做下此等大案之人,身後必有強大的背景勢力。

若是她在靈州追查她爹的案子,無異於以卵擊石。

倒不如,破釜沉舟……

直接去兆京城!

只要能打通京城的關係,案子重審就有希望;即使不成,若能將她爹的案子拖延數月,同樣有回圜的餘地。

“小姐,劉大人真能幫到老爺?”寶珠抱著木匣問道。

“兆京府尹掌京畿治安、刑訴,我爹的案子歸在刑部,不是他的職權範圍。”

寶珠聞言洩氣:“那找他有何用?”

任知宜將長形木匣小心地包起來,放在枕頭旁邊。

“咱們在兆京人生地不熟,沒有門路,只能先指望他了。”

兆京府尹劉明揚,與任平同是順景十三年的進士,是任家在京城中唯一能搭上的門路。

寶珠點點頭,“劉大人願意幫咱們,看來還是個顧念舊情的人。”

“什麼舊情!”

任知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