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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驗屍

在某種環形硬物上,因他掙扎地過於用力,而形成的傷痕。”

任知宜眯眼細看,那傷痕暗紅,略帶弧度,不仔細辨認根本瞧不出來。

“還有!”卓老又道,“他的死亡時辰應是戌時。”

“其他的細節,我都寫在裡面了,你自己看吧!”

任知宜接過屍驗單,猛地抬頭,面上一片驚色,“他不是死在曲江?”

“是,也不是!”卓老收拾好東西,將兩團黑綠色的東西擺在任知宜面前。

“這是他口鼻深處的草,名喚菹草,在曲江經常可見到。”卓老指著左邊道。

他接著道:“另外那團是從他腹部取出來的,兩種草的類別完全不同,明顯不是出自同一片水域。我猜測他先是溺暈了過去,然後又被人拋進了曲江。落入曲水時,他還未死絕,所以吸了少許菹草進到鼻腔裡。”

任知宜神色怔忡,立在原地。

——

出了大理寺。

朦朧的月色落在衛樞修長的身影上,凝成一團清冷的光暈。

任知宜停下腳步,笑容凝結在臉上。

“卓老,馬車在那邊,寶珠會送您回去。”

卓老離開,任知宜近前,頷首行禮道:殿下。”

衛樞靜靜地凝視著她,面上既無怒意,也無欣喜。

摸不準衛樞的意思,任知宜思忖片刻,輕聲道:“臣擅作主張,請殿下責罰。”

“人若生出意氣,便會失了謹慎。”

此言如一盆冷水兜頭而下,任知宜身子一僵,竟對太子之言無法反駁。

東宮聲名盡毀,她輸了一萬兩銀子,皆是她失察所致。

這幾日沒有去見衛樞,是因為她想要在他之前想出解除困境之法,其實這何嘗不是一種意氣。

“臣錯解了殿下之意!”

“你以為孤會任由東宮傾頹下去?”

任知宜抬眼,眼神一動。

“如今的朝局紛亂,靖州需要軍費,而戶部卻支不出錢,解州背後的江南世族借鹽稅威脅朝廷,東宮失勢是必然的。”

衛樞的聲音溫和清越,將朝堂局勢一一說給任知宜聽。

“殿下這是在安慰我?”任知宜眸色清潤,唇角微揚。

這話似乎在說,朝局如此,即使沒有這樁案子的失誤,東宮同樣是如今的結局。

衛樞握拳掩咳,繼續道:“朝堂之中,解州一派已呈頹勢,這種局面不會維持太久。”

“話雖如此,東宮負此汙名,終究是個禍端。”任知宜搖搖頭,“更何況,殿下也說過,應該讓真相重見天日。”

衛樞眼皮微動,“高期不是自盡?”

“他是被人謀害的。”任知宜將卓老說的告知衛樞。

巷道里驀地捲起一陣風,簌簌地落下幾片葉子來。

四月的夜裡,竟起了幾分蕭瑟。

衛樞輕輕拂過葉子,“你那日讓孤查的事,已經有眉目了。三年前,高期落榜,與其他五名舉子告到禮部,說會試科舉有舞弊之嫌,可是後來卻不了了之。”

“什麼叫不了了之?”

“自此之後,禮部司的幾位官員陸續調遷。我派人去查,高期的家人說他從未提及過此事。”

任知宜問道:“殿下可知,與他一起的其他五位舉子是誰?”

“查到兩位,一位叫許樂元,一位叫董嗣業。”

呵……都是老相識!

“知宜姑娘!”

這一聲尾音悠長,帶著幾分溫柔繾綣。

任知宜秀眉微動,鴉青色的眼睫跟著重重地顫了幾下。

“聖令已下,除非高期的家人告到大理寺,否則我們誰都不能替他翻案。”

任知宜細細咀嚼著這句話,東宮在這件事上不能再踏錯一步。

今夜大理寺卿無端巡獄,應該也是太子的手筆,若不是這一番遮掩,後果必不堪設想。

想到此處,任知宜垂下眼睫,“臣知曉!”

四更的梆聲響起,夜色微見初明。

衛樞淡淡道:“走吧!陪孤去見一個人。”

…………

城門的守衛聽到幾道籲馬之聲,大聲喝道,“什麼人?”

一人高聲喊道,“快開門,葉大人回來了。”

守衛提燈照去,一個身著絳色官服之人和三個隨從自團團夜色中走來。

此人年約五十,相貌端正,雙眉飛長,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