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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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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雲濟寺的路上,天邊泛起雨後霞光,璀璨奪目。

天初放晴,雲濟寺門前的路已被清理乾淨。

任知宜在寺後的庵堂借了套緇衣換上。

路上她已想明白,太子明著是陪伊柘到雲濟寺禮佛,實際是為見某個人,而景隨也在尋找這個人。

最有可能的是,此人就在雲濟寺中。

她回憶著剛才衛樞在路上說的話。

“伊柘願意在宮宴上幫我們,是為了那個舊友。那人本不姓韓,幾年前家族犯事,他受了牽累,不得自由。孤幫他改頭換面,伊柘便送孤一個順水人情。”

衛樞只說宮宴之事,卻絲毫沒有提及他在雲濟寺所見之人。她也沒有深問,剛才景隨的話像是刻意為之,故意引她生疑。

如今最緊迫之事,當是查出高期這一連串案子背後的幕後真兇,至於太子在雲濟寺隱藏的秘密,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

她將長髮挽成簡髻,歩出庵房。

寺中古樹參天,山嵐霧靄,被雨水打溼的枝葉蒼翠欲滴。漫山青綠,襯得頎長的背影修如青竹。

兩個小沙彌走過來,雙手合十,“殿下,伊施主說要與主持一起誦經,請殿下自便。”

入寺之前,伊柘曾提過,若是寺中方便,他想多住幾日。

小沙彌走後,衛樞對著任知宜上下打量一番,確定她身無大礙,方輕聲道:“走吧!”

穿過一片竹林,進入後山山門,沿齋堂向西,可見一四方周廊。

四面白瓦高牆,重簷琉璃屋頂,迴廊曲繞,不似一般群房簡陋。

推開東廂房的門。

林七和林九站在房內。

衛樞開啟案上的黑漆木盒,“這是你要的禮部卷宗。”

任知宜微怔。

“孤之前僥倖找到一位當時即將致仕的禮部主事,他告訴我那幾位告到禮部的舉子姓名,與你所說的不謀而合。”

任知宜匆匆翻看,卷宗上面記載著這幾人的籍貫出處和會試成績。

旁邊的案卷放的是大理寺卷宗。

顯然,衛樞早已知曉此事,並將卷宗都調了出來。

“卷宗上記載,雲孃的夫君葛政死於焦鳴山,大理寺辦事實在潦草,連這都不查證!”

衛樞沉聲道:“彼時山匪尚未落網,也無人會想到,落榜舉子的死因可疑。”

“上面寫著,兩位安州舉子死於心疾。”任知宜秀眉輕動,眼波流轉,“景隨說,肖顯秀死於心撓之毒。我與他猜測,這兩位舉子也是死於此毒,只是運回屍體的時間間隔太久,被人掩飾了過去。”

聽她提起景隨,衛樞指節微蜷,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景隨此人,心思深沉,難辨敵我,如非必要,還是與他保持距離。”

任知宜微訝,不明白衛樞為何突然對景隨有這麼大的成見,還是乖覺地點了點頭。

她繼續道:“若這三人都是被幕後之人所害,另外三個安然無恙的舉子便是知情之人,或者是幕後之人的幫兇。”

衛樞道:“孤查過這三人今年進士科的考卷,答得差強人意卻位列三甲。孤有一個猜測,他們幫著幕後之人害死同窗,而那人則承諾三年之後保他們高中。科舉舞弊案一出,肖顯秀服毒自盡,為的不是舞弊之案,而是為了隱瞞三年前的案子。”

二人相視一眼,同時想到一種可能。

衛樞遞出暗衛令,“林七,你速速回城,調暗衛十人,保護許樂元和董嗣業。”

殺人,滅口。

林七領命。

任知宜突然問道:“怎麼不見林四哥?”

室內一片靜默。

衛樞清了清嗓子,淡淡道:“林四犯了錯,受了點兒罰。”

林七如獲大赦,退了出去。

門外,林九面露不解,“殿下一向寬仁,林四哥犯了什麼錯?”

林七低聲耳語,林九恍然大悟。

“殿下說了,四哥的任務是保護女史,其他的都與他無關。”

“罰得重嗎?”

林七偷偷覷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四十板!你千萬不要在任女史面前說漏了嘴,否則我也要挨板子的。”

林九忙不迭點頭。

——

房內,任知宜翻開木盒中的最後一封案卷。

裡面記載著馮大郎當年的所有同窗名錄,如今稱得上位高權重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