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城。
唐蓮神色匆匆,一路風塵僕僕,獨自從黃龍山趕回,不及稍歇,便徑直尋到司空長風處報道:“三師尊,徒兒回來了。蕭瑟他們現今正在大澤縣附近,此行可不算太平,路上撞上了幾個朝廷鷹爪,那些傢伙來意不善,瞧著便是衝著蕭瑟去的。好在蕭瑟機靈,雷無桀那小子也不含糊,幾人合力應對,總算是有驚無險,沒出什麼岔子。”
司空長風聞言,目光一凜,霍然起身,沉聲道:“朝廷又不安分了,近些時日對咱雪月城的動作愈發頻繁,他們那些鷹犬,慣會幹些暗中盯梢、尋釁滋事的勾當。蕭瑟身份特殊,他們怕是賊心不死,還惦記著呢。唐蓮,你且細細說來,那些鷹爪可亮出什麼底牌,有無棘手人物?”
唐蓮拱手回道:“回三師尊,瞧著就是尋常的暗衛模樣,身手雖說不差,倒也沒亮出什麼特別的路數、厲害的底牌,想來只是奉命探察,不過也不可掉以輕心,誰知道後面還有沒有後手。”
司空長風負手踱步,眉間隱有憂色,片刻後道:“你做得對,及時趕回報信。咱們雪月城可不能任由朝廷這般肆意妄為,你且下去休整,我即刻安排人手,暗中護好蕭瑟他們,大澤縣往後這段時日,可不能再出紕漏,必要時,讓那些朝廷鷹爪知曉,咱雪月城的人,不是他們能動的!”
唐蓮領命,抱拳一揖:“謹遵師尊吩咐,徒兒告退。”
唐蓮走後,李寒衣蓮步輕移,自屏風後轉出,一襲白衣勝雪,劍眉星目間透著颯爽英氣,她看向司空長風,開口道:“長風,朝廷此番作為,怕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蕭瑟身負隱情,他們盯得這般緊,定是有所圖謀,或想拿捏把柄,或妄圖徹底除之而後快。”
司空長風點了點頭:“寒衣所言極是,蕭瑟乃北離六皇子,雖遠遁江湖,可朝堂之上那些人,向來忌憚他的身份,又怕他東山再起,有朝一日重回權力紛爭之中。如今這般頻繁派人試探騷擾,就是想打亂他的步子,尋出可乘之機。”
李寒衣輕哼一聲道:“他們想得倒美。蕭瑟既入了咱雪月城的庇護範圍,便是自家兄弟,哪能容他們肆意拿捏。我倒想會會這些朝廷鷹爪,讓他們知道,我雪月城的劍,可不是吃素的。”
司空長風擺擺手,勸道:“寒衣莫急,當下還不是和朝廷徹底撕破臉的時候。咱們先暗中護好蕭瑟,摸清朝廷後續動作,以靜制動、見招拆招方為上策。你若貿然出手,怕是會中了他們激將、算計之法,反倒給蕭瑟惹來更多麻煩。”
李寒衣皺了皺眉,說道:“也罷,就依你所言。可若那些人不知死活,再敢往前湊,對蕭瑟不利,我可管不了這許多,定當拔劍相向,讓他們血濺當場,也好叫朝堂那幫鼠輩知曉,我雪月城的底線,動不得!”
司空長風笑道:“寒衣,你這火爆性子,多少年了還是沒改吶。我知曉你俠義心腸,對自家兄弟最是護短,可如今這局勢,恰似暗流湧動下的深潭,表面風平浪靜,實則兇險萬分,一步踏錯,便會掀起驚濤駭浪。”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朝廷那幫人,慣會玩弄權謀、耍弄心機,咱們在明,他們在暗,若僅憑一腔熱血莽撞行事,保不齊就中了他們的圈套,反害了蕭瑟。咱雪月城屹立江湖多年,根基深厚,可也不能不顧及城中上下、諸多事宜,貿然與朝廷全面衝突。”
李寒衣柳眉輕挑,嗔道:“哼,我怎會不知這其中利害,只是瞧著那些朝廷鷹爪在咱眼皮子底下張狂,心裡憋悶得慌。蕭瑟那小子,有骨氣、有膽識,當初在雪月城求學時,便透著股不凡勁兒,我既是他二師尊,哪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人算計。”
司空長風走到李寒衣身旁,拍了拍她肩頭,語重心長道:“放心,我已傳令下去,選派得力人手趕赴大澤縣,隱於暗處護他周全。蕭瑟吉人自有天相,又有雷無桀那混小子陪著,尋常麻煩定能應付。咱呢,一面緊盯朝廷動作,一面繼續打磨城中弟子武藝,強化雪月城防衛,真到了要拔劍相向那刻,也得讓他們知曉,我雪月城的實力,足以讓他們望而卻步。”
李寒衣微微點頭,神色稍緩,目光望向窗外,似能穿透這重重樓閣,看到遠方蕭瑟等人的身影,喃喃道:“但願如此,只盼蕭瑟他們一路順遂,莫再碰上這腌臢事兒,待時機成熟,他尋回自己想尋的,咱們雪月欠他的這份守護,也算有個交代。”
再說常年,他一路輾轉奔波,歷經波折,終是與好友彭山、阿飛會合。三人久別重逢,自是一番欣喜,你捶我一拳,我拍你一掌,爽朗笑聲迴盪在這湖畔之畔,往昔情誼盡在這眉眼間與拳腳相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