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回到家裡,誰都沒敢說,連夜把血液分析做出來。
嗯,和自已想的差不多。
給時柒發了訊息,告知結果,陳醫生打算忘記這件事,倒頭就睡。
某些人就沒那麼好的命了。
時柒擔心傷者再次感染,從饕餮閣裡找來殺菌消毒的藥水,把屋子連噴幾遍。
噴完又噴酒精,燻得顧拾酒直打噴嚏。
仔細洗手消毒,時柒把傷者的衣服扒下來,拿酒精擦完全身,又給換上乾淨的。
顧拾酒無聊地等在外面喂蚊子。
見時柒在辦正事,她也沒打擾,跑到倉庫裡翻出驅蚊液,給自已從上到下噴一遍。
一個小時後,時柒自覺事情都辦妥,把房間鎖上,拿走這排屋子的所有鑰匙。
本來為了通風散味,這邊屋子是不關門的。
把鑰匙拿回自已的辦公室,他才覺得安全一些,這才發現顧拾酒臉上頂著幾個碩大的蚊子包。
“這是怎麼了?”時柒扯下她一直在撓臉的手。
顧拾酒難得有些煩躁:“好癢啊。”
“那也不能撓,抓破了很危險。”
剛在受傷的人身邊待了好久呢,也不知道對方感染的是什麼細菌,會不會傳染。
時柒讓顧拾酒趕緊去洗澡。
“你陪我洗。”顧拾酒翹著腳,坐在椅子上。
時柒把人拖起來:“不要胡說八道,快去。”
“譚家萱和她男朋友,都一起洗的。”顧拾酒有些不服氣,“他們還睡一張床。”
“你們每天都聊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家多大你多大?”
時柒有些頭疼。
這些不靠譜的校友,整天灌輸些什麼東西給阿酒。
“我都快17了,早就不是小孩子啦。”顧拾酒抱著換洗衣服不肯動。
因為偶爾住店裡,時柒和她在這邊都有房間,挨在一塊。
“才17呢,你急什麼。”時柒沒好氣地把她丟進衛生間。
“哼。&%&*#¥……&*#”顧拾酒嘴裡嘟嘟囔囔,聽不清在說什麼。
“早點睡啊。”時柒和她打過招呼,回到自已房間睡覺。
半夜,一直沒睡的時柒突然聽到敲門聲。
砰砰砰,很有節奏感。
不知怎麼,他突然就想到那個受傷的人。
不會醒了吧......門窗不是都鎖起來了嗎。
有點嚇人,時柒鞋都沒敢穿,赤腳踩在地板上。
砰砰砰,又是三聲。
“誰啊~”時柒的聲音有點抖。
“是我啊。”門外傳來顧拾酒的聲音。
時柒這才鬆口氣:“你嚇死我了,半夜不睡覺溜達什麼呢。”
顧拾酒癟著嘴:“我有點害怕——”
“你怕什麼——”時柒話音剛落,突然想起剛才自已砰砰亂跳的心臟。
一下子就理解了顧拾酒。
“唉——你晚上就睡這吧。”時柒嘆口氣,讓出半張床。
“時柒你真是個好人。”顧拾酒飛快地鑽到被子裡,抱住他。
被髮了好人卡的時柒有些無奈,試圖把她的手拉開:“看你害怕才讓你睡的,你別亂動。”
“我睡著了。”顧拾酒閉著眼睛,不肯鬆開。
“你給我鬆開,腰快給你抱斷了。”時柒覺得她今天有些反常。
顧拾酒哼哼唧唧死活不放:“可是我今天見到了死人,好可怕。”
“......人還沒死。”話是這麼說,時柒到底還是心軟,回抱住她。
“時柒。”顧拾酒在時柒懷裡睜著眼睛,“每個人都會死嗎?”
“額,理論上是的。”
雖然無數人在追求永生,但目前來看,短時間內應該是實現不了的。
“那我什麼時候會死?”顧拾酒發出靈魂疑問。
時柒很難回答:“你還能活很久,不要怕啊。”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顧拾酒拉著他的手。
“當然。”時柒順了順她的頭髮,“只要我在,就不會離開你。”
常年被保養的頭髮很是柔順,輕易地就被手指從頭頂捋到髮梢,如同顧拾酒一眼就看到底的心思。
得到想要的答案,她放心地閉上眼睛。
晚上顧拾酒睡得很不安穩,翻來覆去,不停地說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