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眭霧生只能暫時壓制同心結,沒有辦法完全破解。
心裡有些害怕,張強色厲內荏道:“你想做什麼,我可什麼都沒幹。之前你打斷了我的腿,我還沒去告你。對,我要去告你。”
“這個東西你哪裡來的?”眭霧生的手圈住張強的脖子。
“你......你要幹嘛?”張強嚇得腿發抖,“我可告訴你,現在法治社會啊。”
“你老實點,我不殺你。”眭霧生隨意做著保證,手指卻在收緊。
“我也不知道啊,突然有天自已就掛到了我脖子上。”張強感受著不太順暢的呼吸,再不敢隱瞞。
何珊珊瞄了眼此時的眭霧生,感覺和平時似乎不太一樣。
人味兒更少了。
“還有什麼一起說出來,不要讓我再問一遍。”眭霧生盯著張強的脖子,舔了舔嘴唇。
張強嚇得渾身戰慄,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全說了。
“就有天下午我回學校,遇到一個賣花的老太太。她非要賣我花,我不想買的。
拉扯間忽然一根紅色的繩子就掛上了我的脖子,我的手上還拿著另一根。
老太太說讓我掛到喜歡的女孩子脖子上,就能得到她。
何珊珊是校花,我就是試試看啊,哪知道她真能看上我,還追著我跑......”
張強還委屈上了。
“所以你就花我錢,找我要禮物,還讓我打扮成這種樣子?”
何珊珊越想越氣,上來抽了他幾巴掌。
“在哪看到的老太太?”眭霧生無動於衷,繼續收緊力氣。
“就在......就在學校東門對面咳咳咳。”張強真害怕了,胸腔快要爆炸,“別殺我——”
“眭學長,他快死了,你要殺他嗎?”何珊珊的尖叫聲突然響起。
眭霧生緩過神來,像死狗一樣丟下張強,轉身走人。
何珊珊連忙跟上。
一直走出小區,心有餘悸的她才敢和眭霧生開口:“眭學長,我們是去找那個老太太嗎?”
好在這會兒的眭霧生恢復了平時冷淡直男的樣子:“嗯,那個老太太可能才是罪魁禍首。”
因為怕何珊珊又被同心結控制,眭霧生只好把她帶在身邊。
再說,她身上那個副結還沒解開呢。
走到張強說的那個地方,眭霧生拿出一根引路香,結了個頗為複雜的印。
引路香的煙瞬間指向一個方向。
眭霧生和何珊珊越走越偏僻,一直走到郊區外的一間棚屋。
開啟門來,屋裡一片狼藉,爐火正旺,裡面正在燒東西。
之前住的人已經逃了。
眭霧生結印滅火,搶救下來一本未被完全燒燬的小冊子,隱隱約約能看到幾句話。
“......天下之婚牘耳......赤繩子耳。以系夫妻之足......雖讎敵之家,貴賤懸隔,天涯從宦, 吳楚異鄉,此繩一系,終不可逭......”④
眭霧生看過這個故事。
說是一個叫韋固的人,年少時在宋城客棧遇到一位老人,坐在月光下,翻看一本書。
韋固問老人這是什麼,老人回答是天下人的婚書。
還說遠處賣菜老嫗的3歲女兒,是他14年後的老婆。
韋固覺得那個女兒年幼鄙陋,派人刺傷其眉間。
十餘年後結婚,發覺妻子正是當年的幼女,眉上留有疤痕。
後來那間客棧被稱為
"定婚店
",老人被稱為月老。
“竟是如此。”眭霧生喃喃自語,他已經想到了解開紅繩的辦法,“走吧,回去找張強。”
“哦,哦,好的。”何珊珊自然是聽命。
“你在哪裡給她掛的繩子?”眭霧生揪著張強的衣領,把他拖出去。
“痛痛痛,就在學校後山的草坪上。”張強疼得面部五官扭曲,更顯猥瑣。
“我念你寫吧。”京大後山草坪上,眭霧生掏出一頁A4紙,又塞給張強一支黑色水筆。
張強不敢不從,眭霧生念一句他寫一句。
何珊珊看著眭霧生簡陋的裝備,皺了皺眉:“A4紙,這行不行啊。”
“不要在意這些外物。”眭霧生向來是有什麼用什麼。
“既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快會及諸親,各還本道。願妻娘子相離之後,重梳嬋鬢,美掃蛾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