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姜浩給她發的資訊，她都沒空看，沒空回，好不容易這會兒才能擠出時間給他回資訊——

我爸下午摔骨折了，我趕回家了。

姜浩的電話打了過來，問道，

“現在會這樣？”

“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媽說我爸今天沒上班，去喝酒了，回來就摔了。也不知道回頭能不能報銷？”

“你打電話給公司，問看看。”

“好！”

“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

“暫時不用，謝謝！”春曉應道。

就連晚上到處借錢，她也沒想過跟姜浩開口，因為她深知他也沒什麼錢。實習期間的工資，少得可憐，何況還要租房子，基本上還要靠家裡接濟，她怎麼好跟他開口。

“春曉，都會過去的。”姜浩在電話另一頭安慰到。

“嗯！”春曉應了。

跟姜浩聊了一會兒就掛電話了，因為電話費也很貴。

春曉後來趁著還有點時間，將家裡又打掃了一遍，母親不太會做家務，以前她還沒上學之前，住在家裡，還能經常打掃，上大學後，雖然也就隔壁城市，但基本上一個月也才會回來一次，每次回到家，就亂得跟豬窩一樣，她不得不花力氣打掃。

等打掃完，春曉坐在沙發上，幾乎都不想動了，實在太累了。休息一會兒，還得抓緊時間洗漱睡覺，因為明天一早還要趕回實習的公司，她只請了今天一天。而且家裡又發生了這種事，她更不敢多請假了，畢竟請假是要扣工資的。

第二天一早，做好了早餐，跟大哥交代了兩句，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春曉就匆匆出門，趕去搭最早的那班車了。

後來，春曉接到母親翠蓮的電話，問她怎麼沒去醫院啊？

春曉說大哥沒有跟她說嗎？她回公司上班了，等週末再趕回來。

“你爸都摔骨折了，你還上什麼班啊！你爸重要，還是你工作重要啊？”翠蓮在電話另一頭罵道。

“媽，我不回去上班，要扣工資的，我跟同學剛借了兩千，回頭還得還。”春曉有些委屈地回應道。

“你就不會跟老闆說一聲，通融一下，你真是死腦筋。也不知道辛辛苦苦將你培養到大學畢業，有什麼用，我看你也是指望不上了。”翠蓮說完，掛了電話。

春曉拿著手機，只覺得壓抑得快要呼吸不上來，眼淚在眼眶裡一直打轉著，她只能努力剋制著。

從小到大母親從來沒有鼓勵過她，更多的是責罰和辱罵。她記得上中學那會兒，她因為放學晚，沒做飯，被母親罵說這麼懶，以後只能去當婊了。她一直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母親罵她的語氣和表情，這也是她一直很努力學習的原因，因為她不想自己有一天變成母親那樣的人。

雖然母親心地不壞，有時候也會關心她，只是嘴巴惡毒，但所謂惡語傷人六月寒，從小遭受的語言暴力的傷害，讓她的性格一直都些怯弱和委屈求全的傾向，有時候也想要反抗，卻又無力，所以她一直很清楚，只有好好讀書，考上大學，才有改變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