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沒良心，養你還不如養只狗你！狗它還能看家！”翠蓮繼續罵道。

春曉實在聽不下去了，專心走出了廚房，母親依然在身後喋喋不休地罵著。

父親說了一句，

“你媽就那樣，你跟她計較個什麼勁。”

春曉應了一聲，走出了院子，朝著村附近的那條小河走去。

從小她就比別的孩子努力。因為她家窮，因為母親總是給她灌輸著，別人都看不起他們家，她一定要出人頭地的思想，所以她一直很努力，就盼著有一天，能夠改變現狀，能夠帶著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但每次她的努力剛有點回報，總被母親潑冷水。

中考那年，如果不是她的分數前超過重點線，只能上高中，母親就讓她報師範專業，讓她讀完書早點出來工作。

高考那一年填報志願，母親讓她不要報師範以外的大學，因為費用重，她供不起。

後來錄取通知書下來，母親看到學費，又罵了春曉一頓，說當初她要是聽她的話，填報師範專業，根本不用交這麼多錢。她就是不聽話，如果她硬要去讀大學，就自己想辦法解決學費。再後來在親戚的幫忙下，她終於湊夠了學費去大學報到了。

大學第一年學費解決了，第二年母親就以沒有錢為理由，不能再幫她交學費了。春曉差點因此輟學，後來申請了助學貸款，才繼續著學業。

過沒多久，春曉才知道家裡的地因為修路，補償了幾萬塊，母親將這筆錢全給大哥春霖。

她一直都知道母親偏心，但沒想到偏心成這樣，說不怨，是假的，但也麻木了。

春曉後來給姜浩發了一條資訊——

我媽讓我畢業後回來，她幫我找了份工作，不讓我留在廈門。

姜浩的電話沒多久就打過來了，

“我們不是說好，一起留在鷺島發展的嗎？”

“對不起！”春曉哽咽地應道。

“春曉，是不是你家又發生什麼事了？”

“沒，我媽只是希望我畢業後能回來，這樣能幫家裡做點事。”春曉解釋到。

“你在鷺島發展，也一樣能幫你家。”

“我知道，我也跟我媽說了，但她不同意。”

“那就不管了，你也有自己的人生。”姜浩有些氣憤地應道。

“我沒辦法不管。”春曉低低地應道。

她明白，放下不管，自己一個人可以過得很輕鬆。

但她做不到，母親一句，我生你養你，你要是有點良心的話，就讓她沒有辦法放下了。

“那我怎麼辦？”姜浩在電話另一頭悠悠地問道。

“我先回來上班一年，看看情況，實在不行，到時候我再跟我媽說，而且我這裡距離廈門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我們週末或是放假，還是可以見面的。”

“春曉，你明知道這不實際的。”

春曉無法反駁，因為異地戀，意味著很多不確定。

“要不，我去你家跟你爸媽好好談談，我跟他們保證會照顧好你的。”姜浩提議到。

“我媽不會接受的，這樣做只會惹惱她而已！”春曉搖了搖頭。

她太瞭解自己的母親了，哪怕姜浩說得再好，母親也不會同意的。

對於母親來說，她這個女兒更像是母親的附屬品，而不是有著獨立人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