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所有的人都看著他們倆兒,講臺上的老師也走了下來。
老師說什麼她不知道,把顧辭源領了出去,回來的時候袖子溼溼的,好在是夏天,幹得快。
顧辭源寫了一張紙條丟給她,非常嫌棄的把凳子往過道那邊搬了半寸,然後再也不搭理她。
紙條上工工整整的寫著:“老師說要我換位置。”
鍾晴眼圈一下就酸了,心裡莫名的委屈又難受。
無聲的趴在桌子上,無助的肩膀不停地顫顫巍巍抖動,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
當時只知道,心裡很難受,像是有什麼心愛的東西被人拿走了,她要不回來。
……
她只是不想和別人做同桌。
第二天,她被奶奶打了一頓,因為她不肯帶中藥去學校,到學校的時候眼睛紅紅的,鼻子上還有奶奶擰她的淺淺痕跡。
顧辭源在鍾晴進教室的一瞬間就注意到了,感覺她可憐的像只小兔子。
早上語文晨讀,咿咿呀呀的揹著“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隻?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顧辭源變扭地丟了一張紙條過去。
“喂,你又怎麼了?”
乾淨工整的一排字下面,多了兩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以後我不帶臭臭的藥了,你不要換位置好不好?”
顧辭源一愣,歪頭看著悄悄抹眼淚的鐘晴。
感覺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
當時的他,年少無知,還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做心疼。
清秀工整的字跡寫在微溼的紙條上:
“我不跟別人換位置,將來我去做一名超級厲害的醫生,幫你治好耳朵,你別哭。”
……
顧辭源開著車子,餘光瞥見嘴角緩緩翹起的鐘晴,不由自主也跟著笑了。
車子直接開到了停車場,地下室燈影昏暗。
鍾晴看不見唇語。
顧辭源把把車內的燈開啟,流暢的打著手語。
“你是跟我上樓去拿,還是在車子裡等我?”
一個人呆在別人車子裡也不太好,鍾晴做了一個“走”的手勢。
顧辭源眼中閃過幾分笑意,開啟車門,又繞過車頭親自替鍾晴開啟車門。
鍾晴小心的提著裙襬,齊耳的短髮手地心重力,輕輕擦過臉頰,微微的癢兒,就跟心裡的感覺一樣。
兩人之間隔著一個拳頭的安全距離,不會太讓鍾晴緊張,但是也不可能跟鍾碩在一起時那麼放鬆。
顧辭源給她的感覺,比兒時更多了一份溫柔和成熟。
就像是平靜的水面上安安靜靜的開著幾朵聖潔的睡蓮,她品著茶能悠閒的看一個晚上。
進了電梯,顧辭源按了十八層。
到一樓的時候,電梯門開了。
進來了一個男子,帶著口罩墨鏡鴨舌帽,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
顧辭源下意識把鍾晴微微的擋在身後,怪異男子按了一下十層,然後低著頭站在。
安靜中帶著一絲絲尷尬。
中間沒有人進電梯。
到了十層,陌生男子把墨鏡摘了,露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
“讓讓。”
顧辭源淡笑著:“做什麼。”
身體卻沒有動作,鍾晴就站在角落裡,他微微擋在她面前,讓什麼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