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避開地上的碎片,慢慢走到穆灝身邊,從袖子裡掏出手帕為他輕輕擦拭因為摔杯子沾了水的手,一邊輕聲問:“皇上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她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裡面摔杯子的聲音,在門口頓了一下她才走進來的。
“皇后怎麼來了?”穆灝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暫時壓抑了怒氣問她。
徐幼容也沒追著問,扶著穆灝在椅子上坐下,笑了笑:“臣妾這也是被幾位妹妹纏得沒辦法了,來替他們問一問皇上,打算什麼時候為她們冊封?”徐幼容似有些無奈般地溫柔笑道。
穆灝皺眉:‘這個不急。’
“臣妾也跟幾位妹妹說過了,皇上現在忙得焦頭爛額,讓她們稍安勿躁。”徐幼容順著穆灝的話說到。“不過,也不好讓妹妹這麼空空等著,好歹給她們個大概的時間,也好叫她們準備起來。”徐幼容依然溫柔地笑著:‘臣妾也覺得皇上登基是天大的喜事,自然該天下同樂,也該叫宮裡的這些妹妹們高興一回。’
“那你看著辦吧。”穆灝想了想說到。對自己這個皇后他還是信任的,之前在王府時她便將後院打理得井井有條,也是跟著自己吃過苦的,所以登基之後便封了她為皇后。
“是,那臣妾就先替幾位妹妹謝過皇上了。”徐幼容笑著行了禮:‘皇上方才是為何生氣?’徐幼容一邊問著一邊不經意地掃過下面跪著的李保全。
李保全在看到她的目光時一個哆嗦,連忙低下了頭。
“還是那個安陽郡主。”穆灝嘆氣。提起這件事他就生氣,靖國公府這是明目張膽地挑戰他的權威,偏偏他這個時候還不能跟靖國公府撕破臉皮,那安陽他要,靖國公府他也要。
“可是皇上跟臣妾提起過的那位定遠侯府的孤女?”徐幼容微微皺眉想了一會兒問到。
“就是她。朕要她入宮,靖國公府和她竟敢公然違抗聖命,拒絕入宮,朕都派人去叫了兩次了,愣是沒把人帶來。”穆灝越想越生氣,他剛登基正是要樹立權威的時候,靖國公府就這麼落他的臉。
“皇上莫要生氣,龍體要緊。”徐幼容輕聲寬慰他。默默地想了一會兒輕聲提議:‘這件事皇上不妨交給臣妾去辦?’
“你?”穆灝有些不相信:“那靖國公府軟硬不吃,仗著自己的功勞和朕現在根基不穩,敢公然與朕對抗,連朕都叫不來人,你能有什麼辦法?”穆灝不是不相信自己這位皇后的能力,她也算是足智多謀,平日裡也為自己出謀劃策不少,但是這靖國公府的事情更棘手一些,他不敢真的把人開罪了,又想把安陽接進宮中做個人質,所以才左右為難,客氣了靖國公府不聽,重了他又不敢。
“皇上若是信得過臣妾,不如就讓臣妾去試一試,又有何妨?”徐幼容笑著說到:‘臣妾看皇上為朝堂之事操勞煩心,也想為皇上分憂。’
“也好,那安陽和靖國公府老太太畢竟都是女眷,交給你去辦也好。”穆灝想了想答應了徐幼容的提議。
“臣妾多謝皇上的信任。”徐幼容笑著退後了兩步行禮。
“好了,起來吧。”穆灝伸出手來虛扶了她一把:“朕最近太忙了,許久沒見長俞了,他的功課可有進步啊?”
“臣妾過來的時候,長俞還鬧著要跟過來給皇上請安呢,叫臣妾給攔住了,皇上這麼忙,就不讓他過來打擾了,等皇上有空的時候,再來看看長俞。”徐幼容笑著說到。長俞乃是她的獨子,也是嫡子,只可惜不是長子,但是沒有關係,有她這個母親在,她的兒子將來定會坐上這皇位,徐幼容看了一眼穆灝身下的龍椅。
“嗯,朕也很久沒有去看他了,許久沒有考他的功課,也不知道進步了沒有。”穆灝想了想說到:‘今日晚上便去你那裡用飯吧。’
長俞是嫡子,被皇后教養的不錯,他也是抱有厚望的。
可是,嫡子不是隻有他一個,自己的結髮妻子留下的長嶠才是真正的嫡長子,如今他們年紀還小,但是長大之後,穆灝不敢想,他自己就是皇位爭奪戰的親自參與者,何況他們兩個都佔著嫡子的名分,將來為了皇位不知要爭到何種地步。
前車之鑑,為避免如前朝一般的紛爭,他有心早立太子,卻始終拿不定主意,到底該立誰。他與結髮妻子安慈情深義重,自然也看重他們的嫡長子長嶠,但是現在這位皇后也幫了自己不少,而且他心裡明白徐幼容絕對不是那種能輕易放手的人,何況,長俞也不錯。
“那臣妾就先回去叫他們準備著了。”徐幼容說著便從穆灝身邊站了起來,走過還在跪著的李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