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腿看上去很嚴重,已經腫脹青紫得不成樣子!”
老大夫掀開被子,仔細翻看著彭藏閒的雙腿,搖頭嘆氣道。
“這半個月來,你是怎麼忍過來的啊?這鑽心的疼可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吳穗歲從未聽見彭藏閒喊過疼,她甚至預設彭藏閒的腿已經沒了知覺。
“大夫,那我夫君的腿還能救嗎?或者有沒有什麼辦法緩解一下他的痛苦?”
“姑娘你先別急,我還沒說完呢!”
老大夫又捋了一把鬍子,擺手示意道。
接著,老大夫的手指向彭藏閒的右腳腳踝處。
“你且看,他的腳踝處腫脹異常肥大,比其他地方,要嚴重許多,但是卻發現任何外傷感染,這就說明,傷處是在骨頭裡!”
“依老夫的經驗看,其中的骨頭已有錯位,或者輕微撕裂!”
“估摸著,他受傷的部位,還沒有傷到根本,老夫尚且能試一試,還是有希望能治好的!”
聽完老大夫的話,彭藏閒眼睛都閃過了一絲亮光,他的嘴角也微微揚起,眼睛一直盯著大夫。
吳穗歲聽到這個訊息也很開心,和一旁擔心的安安情不自禁地擊起了掌。
但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就被老大夫潑了一盆冷水。
“但,他的左腿傷得十分嚴重,又加上一直拖到現在,所以,我也沒有十成的把握能治好。”
“若是剛受傷時就找我,兩條腿老夫都能給你保住,唉,你們拖得太久了啊!”
彭藏閒卻沒有因為大夫的話氣餒,他主動開口說道
“能保住一條腿,我已經很開心了,一條腿能走,也比只能躺在床上的廢人好多了!”
老大夫聽罷沒有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搖頭嘆氣。
吳穗歲聽出了彭藏閒話裡的自嘲和不甘,莫名有一股心酸。
“大夫,無論你又幾成把握我們都願意嘗試!已經沒有比這更壞的結果了!”
老大夫聞言驚詫地抬起頭,驚訝地看著吳穗歲。
“姑娘,你可想好了,若是要連左腿一併醫治的話,那這筆開銷可就不小了,起碼也得五兩銀子打底!”
“並且,老夫只有二成的把握,即使是這樣,你們也願意試一試嗎?”
吳穗歲剛想開口答應下來,卻被床上的彭藏閒拉住了,然後,他看向大夫問道
“如果光治右腿需要多少?”
老先生想了一下,伸出五根手指。
“最多五百文就夠了!”
彭藏閒聽完低頭思考了一下,隨即,對老先生禮貌地拱手道
“大夫,我們想商量一下。”
老先生見此,默默退出了屋子。
“你拉我幹啥啊?這有什麼好商量的,當然是治啊!”
吳穗歲疑惑地看向床上的男人,不解地問道。
安安也在一旁拉住他爹彭藏閒的手,有點興奮地說道。
“是啊,爹,你要是治好了腿,就像以前一樣,帶安安去山裡打獵好不好?”
彭藏閒苦笑著摸了摸安安的頭,他何嘗不想像從前一樣?
但他不願意讓自己的妻子承擔那麼多,用五兩銀子換一個不確定的未來,他不敢去賭!
五兩銀子,對於他們這樣的普通村民來說,那簡直是天價!
當初,彭藏閒就是想著進山獵幾隻兔子貼補家用,因為,當時一隻兔子能賣到十幾文。
卻沒想到,為了那十幾文錢,搭上了自己的腿,還讓妻子兒子跟著自己捱餓受苦。
如今,他更不願意再為了那渺茫的希望,讓本就貧窮的家雪上添霜!
“沒必要浪費那麼多錢,大夫也說了,只有二成的把握。”
“若是成功了,以後我可以賣力幹活還了那五兩銀子,但若是失敗了呢?我不願意看著這個家被我活生生拖垮!”
吳穗歲聽明白了,彭藏閒是不願意拖累自己,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如今找到了一份日薪五兩銀子的工作!
他的醫藥費,她只需要一天就能掙出來。
想到這,她看向滿臉愧疚的彭藏閒,笑了笑。
這突如其來的笑,卻把彭藏閒整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眉頭也緊皺起來。
“你就放心吧,不就是五兩銀子嗎?我明天就能賺到!”
吳穗歲說完這話,看見彭藏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看樣子就像是擔心她突然精神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