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張氏臉色一白，張嘴喃喃的卻說不出來話。

不留下……她還能咋樣？

阮秋見此，擰眉看了一眼阮張氏。

“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但最終，阮張氏卻搖了搖頭。

“吃飯去吧。”

見此，阮秋倒是也懶得再說什麼其他，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人家自己不想逃離，總不能她扛著人強行和離吧？

等阮秋到了廚房的時候，發現只有她們娘四個在。

其餘人竟然都沒有出來吃飯。

阮秋懶得管那些，當下便坐下準備吃飯。

但卻在瞧見了晚飯的時候，不由得震驚的吸了一口氣。

“這是啥？”

只有一個木盆，桌子上還擺放著一碟黑漆漆的鹹菜。

她伸出手用勺子舀了一下，清湯寡水，甚至都能在裡面瞧見被剁的稀碎的樹葉子！

她震驚的看向阮張氏。

阮張氏抿唇。

大姐阮春眸中麻木，舀了一碗樹葉粥後，這才開口。

“有幾粒米就不錯了，誰讓咱們不是男子？”

話落，便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阮秋震驚的看向她，再看向最小的妹妹，阮冬沒說話，卻也舀了一碗喝了起來。

再去看向阮張氏，她垂著頭，不過是才將將三十歲的婦人，但在阮家這些年被磋磨的，瞧著卻比阮老太都要大。

“是桑葉，可以吃的，家裡晚上沒有旁人吃飯，所以……”

還沒說完，阮秋便懂了。

因為其他人不吃飯，所以他們二房便甭想吃米麵，喝點樹葉子水加上中午剩下的幾粒米已算是天恩。

最怕的不是這一點，而是她們母女三人卻認為這實屬正常，被強行壓迫了這麼多年，她們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

這才是最恐怖的。

恕其不爭麼？

倒也不至於，畢竟她們自己也都未曾想過要站起來，那阮秋何必多管閒事？

畢竟她明早就要出嫁了。

有力氣……到那個不見得是好人家的婆家用吧。

思及此，阮秋轉身就離開了廚房。

但真讓她餓肚子？

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