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千飛算是比較能忍氣吞聲的那類人。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但這一刻他的手指,都深深的扣進了身旁的木製扶手中,扣的嘎嘎作響。
面部肌肉也在飛臉的唾沫星子中連連抽動。
可說到底,這傢伙的“龜”性還是異於常人,在老年壓力怪的道道壓力言論下,愣是閉死了嘴,一句話都不說。
老方若是在此的話,都得豎起大拇指,誇一句“牛逼”。
以老方的性格,對方在暴露出第一個具有侮辱性詞彙的時候,他就已經四十三碼鞋底飛臉了。
壓力怪,給爺死就對了。
長達幾分鐘的口水輸出下來,巴爾克也是有些口乾舌燥。
但卻身心通透,莫名舒爽了許多。
果然,壓力是不能憋滴~得宣洩出來。
可這位加菲爾德家的族長,卻好像忘了在宣洩之前,加上合理二字。
等巴爾克從那種激躁的情景中漸漸脫離出來時,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都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了身來。
還好他最終還是剋制住了伸出手掌,指指點點的衝動。
一番火力輸出後,巴爾克看到對面那張青筋上頭的壓抑臉,也是皺起了自己眉頭,心頭湧起幾分悔意。
還是沒抱住情緒。
巴爾克也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言語,有些過了。
但事已至此,潑出去的話覆水難收,他也不可能舔著個臉再去說一聲“不好意思”。
再說了,今天這個事本來就是對方的鍋,自己只不過是“嚴苛”一些罷了。
整理了一下衣束,情緒恢復穩定的巴爾克,再次坐回到了原位。
老臉依舊板得傍臭。
身為一個家族族長,他肯定要時刻保證自己的威嚴。
更何況,還是在這個傢伙面前。
“你接下來的比賽,打算怎麼應付?”
覆盤訓斥完畢了,那就整點實際意義的。
對於餘千飛那慍怒的模樣,巴爾克並不在意。
如果對方依舊笑眯眯,嬉皮笑臉的話,那才是大問題。
敢怒不敢言,巴爾克要的就是對方這個狀態。
這個孫女婿可不是個善茬,折他銳氣就對了。
聽到對方開口,餘千飛微微張了張嘴,活動了一下緊繃的肌肉,然後才勉強笑著道:
“一切聽從族長大人的安排。”
說完話的同時,餘千飛的腦袋也是微微低垂了下來。
巴爾克點了點頭。
對於這個“謙卑羞愧”的態度,他還算滿意。
“距離半決賽還有幾天時間,我會安排最好的醫療力量,來幫你的戰寵恢復狀態。”
“雖然斷了一隻手,但賽程還沒結束,也許你的下一場對手,也是一個重傷的殘廢狀態,這種事情,不到最後,誰都說不準。”
巴爾克三言兩句,就安排明白了。
可見他心中早就有了接下來的打算。
“族長大人所言有理,在下定然全力以赴。”
言辭恭敬的同時,餘千飛的腦袋,垂的更低了。
“哼!”
瞥了一眼那帶著幾分唯諾的謙卑姿態,巴爾克起身冷哼一聲,便動身離開了這裡。
這位心懷不滿的族長,從賽場回來之後,甚至沒有在自己的書房內等著對方前來,而是直接就迫不及待的在餘千飛的書房中等他了。
人已經關門離開了。
但餘千飛依舊是保持著垂頭的姿態,並未起身。
如果此時鏡頭拉到桌底的話,就會看到一張異常驚悚的面孔。
眼球充血暴凸,五官猙獰似惡鬼。
哪怕是今天在賽場輸掉比賽,餘千飛都沒有露出這般變態到誇張的形象。
巴爾克火大,餘千飛也火大。
哪怕他再能忍,終究也是有極限的。
巴爾克還能朝著他噴,他找誰噴?
一開始低頭,餘千飛是想避開那張老臉,以免引動自己心中的火焰。
畢竟那番沉默,已經是快到上限了。
而聽完巴爾克接下來的安排計劃之後,餘千飛垂的更低,是怕對方看到自己這張恐怖的內心真實寫照。
殺意,控制不住的在心頭氾濫。
巴爾克後來的那番話,才是真正讓餘千飛變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