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跪倒在地上,仰起頭放聲大哭起來。
景光相手足無措的跟著跪下來,兩隻手想要抓住程糖糖的肩膀。
卻只能從她肩膀處穿過去。
“你別,你別哭……”
景光相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無力之時,元辛碎罕見的插手了。
他凝出了一個精神力圓球。
直接將精神力往景光相那邊一彈。
景光相瞬間就愣住了。
殷念詫異的轉身看著元辛碎問:“睡睡,怎麼了?”
元辛碎看著景光相。
難得的在他臉上看見了一些感同身受一般的神情。
“沒什麼。”元辛碎輕聲說,“就是將我們遇到程糖糖之後的記憶都用精神力傳給他了。”
“這樣更快一些。”
殷念詫異的瞪大眼睛。
睡睡!
沒想到你竟然對外也有這麼細膩的時刻!
元辛碎一轉身就撞上殷念感動得眼睛紅紅的樣子,他耳尖迅速漫上一層粉色,“這樣更快,而且節約時間。”
“我只是。”元辛碎微微蹙眉,隨後又展開,聲音如煙,悲傷和同情都散在無風的河底,“想到了你蟲化的時候。”
那時候他也是如同景光相一樣。
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有沒有受傷。
大到性命之憂,小到腹飽眠宿,沒有一樣是不擔心的。
偏偏他什麼也不知道。
日夜都變得特別煎熬。
殷念喉嚨生澀,像是堵上了一團大棉花。
而此刻。
景光相也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他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有一堆話想說,偏又過於激動,要不是現在是虛體,舌頭恐怕都要被他咬斷幾次了。
“你,你不要聽林梟的。”
“那些事情我從未做過。”
“我也沒有主動想要害過誰,從沒有打著什麼旗號做背叛人族的事情。”
“我豈捨得讓你蒙羞?”
程糖糖臉上已經全都是淚水。
像是要將心裡的苦楚都在這一刻哭喊出來一樣。
讓殷念想起磕了腿後強忍著,回家才哭開的那些小孩。
她語不成句,斷斷續續:“我知,知道,一直,知道。”
“就算,就算你,真的在最後。”
“那麼對林梟了。”
程糖糖兩隻手撐在地上,仰起頭看著他,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被淚水衝的乾淨,露出一角昔日明媚疊影,“那我也認了。”
“就算你,你,有對不起他的。”
“也沒有關係。”
可她覺得他不會這麼做。
“我能這麼想。”程糖糖抬手,在空中慌亂無措的劃了兩下,臉哭得帶著一層悶紅色。
將滿臉的蒼白苦寂都驅散了一些。
“可我不知道,別人會不會這麼想。”
“我很害怕。”
“怕他們私心裡,覺得你死了也是該的。”
“覺得林梟沒有做錯。”
“抹殺了你曾做過的一切。”
所以她難受,糾結,鬱郁不安。
任憑林梟那廝在臨死之前還將刀子插在她的心口。
景光相怔怔看著她,他們兩人從前從未這樣剖心過。
相愛在青澀懵懂的時刻,愛意濃烈卻不敢向前。
只能一圈圈的圍著對方打轉。
藉著元辛碎的精神力。
倒是讓景光相在褪去焦急之後,明明白白的看見了程糖糖的心意。
即便只剩下一層薄薄的意識了。
可殷念還是看見他安靜了不過一瞬之後。
整個人突然漫上了一層淺淺的紅色。
從腳後跟一直蔓延到了臉頰。
整個人都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
景光相兩隻手交疊在一處。
無措的抓著什麼般,看著程糖糖的眼睛,眼眶也慢慢紅了。
“對不起。”
“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林梟那麼喪心病狂。
景光相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程糖糖身邊,兩人挨在一起,雖然沒有實際的觸感。
可景光相已覺得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