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的回憶彷彿還在昨日,學是淑女課程,做的卻是最男人的事兒。
他一人擋在洛雪和鯉女面前,哪怕現在也是這樣,用他的身軀擋在兩個昏死過去的姑娘身前,數他傷勢最重,身上連一塊好肉都沒有,鞭傷,燒傷,壞死的腿骨,瞎了的眼睛,再也不能笑的被烙了奴印的臉……
安菀喉嚨裡擠出一聲破碎的哭聲,大步跑過去就往他們三人嘴裡塞丹藥。
她聲音憤怒哀傷,“我要殺了他們!”
“殺光這些畜生!”
“你們怎麼會弄成這樣的?”安菀一邊哭一邊喊,“會好的,殷念叫我隨身都準備了許多藥,我什麼藥都有,肯定能治好你們,手會好的,腿也會好的!”
“她準備了很多續骨草,秘境裡的續骨草她之後一顆都沒有動,都留給你們了。”
安菀眼淚不斷流下來。
“洛雪首席,袁潔一直在找你,你還是逆風學院的首席,她說了,你永遠是她的首席。”
她滔滔不絕,生怕自己叫不醒他們。
藥如流水般喂進去,甚至還拿出了殷念留下來的續骨草。
“咳。”
鯉女咳出了一口血,睜開了那死沉的眼皮子。
她一雙模糊的眼睛勉強認出了安菀,頓時露出了一個疲憊的笑容:“小,公主啊?別費勁了。”
“你醒啦?”安菀立刻撲上來,“你放心,我馬上帶你們回去。”
“會治好的,都會治好的!”她語無倫次道。
鯉女又重重咳嗽了幾聲,咳出烏黑的血塊,“我也想,想回去了。”
她將腦袋靠在安菀的胳膊上,臉上的生機慢慢減弱,“不是回西區的,哪個地方,我想回,我們真正的家了。”
“我想回,神域的家了。”她一口氣哽在胸口,口鼻源源不斷的冒出黑血來。
見旁邊的米媛她們還在救治洛雪和陳鋒。
她無奈的扯了扯唇,眼角乾涸的流不出眼淚。
“別,別浪費,藥了,你們留著用,這裡,這麼兇險。”
“安菀,別騙你自己。”
“鋒,和洛雪首席,早就,斷氣了,我,也是救不了的。”
安菀想捂住她的嘴讓她歇歇,說她自欺欺人也好,她不願接受朋友的離開。
她知道,那樣的災難下,不會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的,不會所有人都像她一樣運氣這麼好的。
但,她永遠無法習慣死別。
“鋒說……”鯉女輕輕握住了安菀的手,血糊了她的手腕,“他說,持花無常,肯定是,殷唸了。”
“只要撐住,遲早會等到她,就算他等不到,旁人,也能等到。”
殷念定是一刻不停的往前跑。
定是爭分奪秒,不顧自己死活的往前跑。
“他叫我,給殷念,帶一句話。”鯉女身軀開始發抖,手掌變得越來越冰涼,“他說,別老惦記什麼,淑女課程了,他陳鋒這次,可,可男人了。”
“還有洛雪,首席。”
“她,叫我給袁潔,帶一句話,袁潔會是,最好的逆風學院首席,她不遜色於任何人,哪怕,哪怕是殷念。”
“還有我,我自己。”
鯉女露出一個笑,突然伸出手,費盡力氣在喉嚨裡一挖,挖出一塊小小的玉牌,落在了安菀的手心。
“這是我的言靈種子,沒被取走之前,我給殷念做的。”
“她用過,這玉牌的,只要,只要說出來……就能實現……”她說話變得越來越困難了,若不是陳鋒死死護著她,其實她也等不到這一刻,“我藏在喉嚨裡,他們搜不到,你別,別嫌髒。”
安菀早已說不出話,只能握緊那玉牌。
“殷,殷念運氣不算,不算好。”
“我沒什麼本事,就希望,這玉能,能叫老天,待她好一些。”
“她這人,愛笑,愛鬧,但笑不代表她真的開心。”她整個人已經抖的不成樣子。
聲音越發斷斷續續,像是從肺裡擠出的最後一口氣,“你們,也別覺得她,真的無所不能,多幫幫她。”
鯉女的眼瞳正在慢慢變成灰白色。
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安菀,安菀。”
她伸出手,握住了安菀的手,恐懼染遍全身。
“回家吧,我不想葬在這兒,不要把我葬在這兒,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最後一個字落,她渾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