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宮,已是日落西山,帝和後早得了訊息,率御醫、陪駕官心急如焚趕到東宮。
景炫雖有多處受傷,但並不嚴重,小疊已經為他上好藥做了包紮。
帝和後哪裡會放心,小疊那點醫術,不過皮毛,對於金貴的太子來說,自然上不得檯面,執意要讓御醫重新診治處理。
景炫認為沒必要多此一舉,極力說服帝和後不用擔心。
又將小疊誇了一通,面對強敵臨陣不亂,冷靜殺敵。
帝和後似信非信,但瞧著小疊確實紅光滿面,絲毫未損,又信了幾分。
皇后拉過景炫左左右右地瞧著,見他真的無甚大礙,緊顰的眉頭稍緩。
“甸國妖人實在太猖狂,所幸無恙,多虧列祖列宗保佑。”
坐於上位的南武皇面色比丟了兩座城還凝重,眉宇緊擰,帶著森森的怒意:“甸國不滅,看來朕這大南武不得安寧。”
小疊剛想出聲說明,那是靈谷山的老怪物五殺星作惡,並非什麼甸國妖人。
卻被景炫用眼神制止住,然後誇小疊如何厲害英勇。
帝和後驚怒交加,憤恨甸國及五殺星,又喋喋不休地叮囑他們二人注意安全,要在東宮加派侍衛。
小疊乘機推薦鄭武陽和王生霸,南武皇覺著甚好,聽聞這些穆蘇國侍衛並沒閒著,每日除了練功就種地自食其力,便點頭應允。
景炫只想帝和後快些離開,省得小疊說漏嘴,道:
“阿昱也受了傷,父皇母后緊著過去瞧瞧吧!那個……孟公子也傷得不輕,想必這會兒淑妃娘娘快急死。”
南武皇神色微動,目光冷凜了兩分。又叮囑幾句,方起身擺駕去昱王府。
看著皇帝和景皇后上了輦轎,二人才舒口氣。景炫轉身,陡地捂住手臂,神情苦痛。
小疊著急地問:“怎麼樣?很痛嗎?”
“沒事,就是有點頭暈,快扶我去躺一會兒,”景炫半靠著她。
小疊不安道:“怎的突然變得如此脆弱,定是動了筋骨。”
扶他躺下後,把了脈,撫上額際,除了脈搏稍快,並無甚異樣,疑惑地看著。
見他面色尚好,眸光澄透,唇角隱隱噙了笑意,一顆心才放下。
桃蜜和柳柳端了紅棗參湯進來,小疊讓他們放在小桌上。
瑰麗姑姑瞧了眼榻上,見景炫胸前和手臂都纏著繃帶,愁著臉說:
“太子殿下傷得不輕,公主此後莫要到宮外去走動,城中這陣子恐不安寧。”
小疊端起參湯,用銀勺子舀了慢慢吹著,笑道:“瑰麗姑姑放心吧!沒事的,以後他們不敢再來,你們都下去吧!”
對於瑰麗姑姑的大道理,以前孟懷遠爹爹可沒少在她耳邊叨叨,小疊壓根兒不想聽。
瑰麗暗暗嘆氣,知道多說無用。
待她們退出,參湯冷得差不多,小疊坐到床沿,舀了參湯送進他嘴裡。
景炫靠著繡枕,心安理得地享受,飛揚的桃花眼燦爛如星辰,帶著明豔的笑意看著她。
景炫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配上那俊美絕倫的五官,真真個勾魂攝魄。
從前,即便看到他笑,也總帶著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
小疊唇角隱約有了梨渦,梨渦漸漸明媚,燦若春花,皎如秋月。
四目相對,他心花怒放,正要喝第三勺,忽地眉頭一皺,用手扶上額,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小疊一急,慌忙放下藥碗,擔心地問:“怎麼,頭又痛了嗎?”
景炫看她著急的樣子,眸子裡頓時漾起山光水色,擺了擺手,笑道:“沒事,”一把端過參湯,“算了,我自己來,你對我好就頭痛,看來我福分還是淺薄了些!”
說完,一仰脖子咕嘟嘟喝得湯滴不剩。
小疊歪著腦袋瞅著,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真叫人聽不懂,看他唇邊沾了湯汁,趕緊拿了帕子給他擦嘴,嗔怪道:
“瞧!像個小孩子,都灑出來了。”
他順勢抓過那隻軟綿蔥白的小手,貼在臉上輕輕摩挲著,感受那觸感的光滑細膩,閉上眼軟綿綿道:“疊兒,今晚你會陪我睡嗎?”
“嗯!”小疊一個猶豫,點頭,另一隻手也輕輕撫上他溫熱的面頰,那太陽花般的睫毛根根分明,在閃爍的燭光下,像跳躍的音符,好看得驚心。
不知什麼時候,他們的角色竟有些轉換。
都說撒嬌的女人命最好,在小疊看來,撒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