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澤站起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緩緩踱到欄邊,眼裡晶晶亮亮,透過樹梢,看向天邊的雲彩,若有所思。
“孟大哥,”阿霜在身後輕聲叫道,“看到你的傷好得很快,我很高興。”
柏澤轉過身,阿霜雙手捧上雞湯,明亮的眼眸清澈流轉,臉孔綻放出美麗的異彩,卻不再說話。
他接過手,拿掉勺子,一口氣全喝掉。
透過花樹,容監的身影在月橋上閃現,領著幾個人朝水閣款款行來。
柏澤和阿霜同時瞧過去,卻原來是何淑妃和四個宮娥,她們並未著宮服,都作了尋常百姓的打扮。
四個宮娥一人捧個禮盒,想必又是給柏澤帶了什麼好禮。
“娘娘倒是惦記著孟大哥,日日雷打不動,定然過來瞧上一回,還要帶上禮物。有母親真好,可惜我的孃親死得早,沒福享。”
阿霜望著來人興嘆,和柏澤一道迎上前去。
阿霜照樣行禮問安,雖然何淑妃每回都叫她免禮,莫要客氣,但是該有的禮節,照樣不能落下。
何妃緊抓著柏澤的手,見他好好的,眼裡波光驟然亮開,映著天青色錦袍,有激動的情愫在盪漾,臉上綻放出舒心的笑。
阿霜待要將客人讓進屋內安座,何淑妃瞧著水閣陳設考究,閣外水波吐翠,荷粉蓼紅,微風習習,倒是個撫琴覓雅的好地方。便在水閣落座,婢女上了茶。
宮女將兩個禮盒送到阿霜面前,阿霜不解。開啟一看,原來是兩匹蜀地來的美錦,特意送給阿霜姑娘和葉府少奶奶。
何淑妃這般謙和,阿霜不知所以,親自接下,行禮謝恩。
“哦,對了,這幾日沒見著小疊姐姐,只是派下人送了些丹藥過來,她很忙嗎?”
“太子近幾日犯頭疾,小疊忙著要照顧,想必是脫不開身。”
頓了頓,又說了幾句柏澤和阿霜都聽不大明白的話,“宮裡之事,千絲萬縷,每個人都有固定的轍轍, 誰也無法左右。”
柏澤唇角仍舊是染了淡淡的笑意,慢慢地品著茶,靜靜地聽著。
這幾日,景炫劍傷帶頭痛,渾身哪裡都不舒服,時好時壞,小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個人,毛病突然多起來,忙得去葉府的時間都沒有。
心裡始終掛念著柏澤的傷情,只得去何淑妃處探聽一二。
瞧著阿霜送的麝香貓果,突發奇想,便照著穆蘇國名小吃玫瑰酥的做法,親自動手做了麝香貓果酥。
打算給景皇后和何淑妃各送上一盒,既可與景皇后聯絡感情,又可在何淑妃處探得柏澤近況。
一行人先去了景皇后宮殿,時間恰到好處,各宮妃嬪早已請過安離去,此時正好閒著。
小疊上前行禮,恭謹遞上糕點,笑眯眯道:“臣媳親自做了穆蘇名小吃麝香貓果酥,特來孝敬母后。”
貼身宮女接過,景皇后早就聞到又臭又香的果子味,聽小疊如此一說,優雅笑著讓了座。
侍女捧上香茗,小疊陪坐在殿下,宮女將點心盒放在桌上,開啟遞上一塊。
景皇后拿在手上甚是喜愛,輕輕咬上一口,細細品嚐著,微微笑了笑,讚不絕口:“嗯!不錯,比宮裡御廚做的還好吃。”
小疊瞧她吃得高興,樂樂呵呵地看著。
皇后吃完一塊,宮女遞上帕子淨了手,“炫兒怎麼不和太子妃一塊兒過來?”
“太子近來身子不大好,臣媳並未驚動她,想讓他好生歇息。”
“嗯!”皇后點頭,“難得太子妃如此體貼,不愧一國公主,視大體重大局,太子……咳,或許因為身子的原因,近來性子越發的不羈,在皇帝面前也不能好好地說話,太子妃要多多引導。”
小疊慢品香茶,恭敬聽教,景皇后說什麼,就順著她的意思來,但凡是個人都喜歡聽好話。
皇后似有話要說,但又不好開口,欲言又止,片刻的沉默,徐徐道:
“上次阿柔的事,太子做得有些過,這孩子不曉得怎麼了,近段時間言行古怪,換在以前定是搞不出這樣的惡作劇。”
小疊乾乾地咳了一聲:“這是個誤會,依殿下的性子,不屑於在女子面前做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事。”
“但願如此,阿柔這孩子刁蠻任性,難免忌妒心強,但沒什麼壞心眼。如有衝撞太子妃處,莫要與她計較才好。你二人要像姐妹一樣融洽相處。”
即便阿柔再怎麼不堪,只要沒超出景皇后的原則,肯定會幫著阿柔說話,畢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