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園清幽雅靜,映襯著北斗七星別有一番趣味。
走到曲池旁,聽到魚兒慌亂逃竄驚起的水波聲,星子沉在水底不停地搖啊搖。
海朱訕笑道:“小蝶兒,不會是想不開吧!”
小疊橫了他一眼:“別油嘴滑舌的,我問你話得老老實實回答,不得有誤。”
海朱嬉笑著反問:“不得有誤?分明是皇后娘娘的口氣啊!”
小疊眼睛一瞬不轉地盯著他,沒好氣地說:“少東拉西扯,老老實實地告訴我,百里奕到底是誰?”
“曼妙公主的未婚夫啊?月夕會上陛下當著眾臣金口玉言,難道還會有假嗎?”
海朱在池邊慵懶地踱著方步,而後又故作驚訝道,“當時你不也在場嗎?”
明明知道自己想問什麼來著,他卻故意裝豬吃相。
小疊心裡憋著氣,銀牙一咬,再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他是不是景炫?”
海朱聞之一凜,半晌沒出得聲,燈光灑落的花影搖曳不定,投映在他的臉上幽暗明滅。
那雙漂亮的眼睛此時變得深不可測,久久地凝視著她的臉。
“說話呀!”見海朱沉默不語,小疊有些崩潰。
夜風徐來涼意徹骨,竟有些瑟縮,她雙手抱臂呆望著。
海朱脫下身上的長袍,看著小疊清亮澄澈的雙眼,緩緩走過去將衣服披在她身上,攏緊了領口,雙手攬過她的肩。
小疊抬起頭,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良久,海朱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你已經知道答案,何必多此一問。”
小疊身子一抖,抬起眼,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不,我要聽你親口說出。”
海朱直視過去,眸光裡斂去先前的戲謔,語氣中帶著少有的沉冷。
“那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問他?證明你還心存僥倖是不是?還是怕……問錯了人?”
“我……,”小疊一時語塞,倒是將她問住。
至少他現在的身份是南武國太子,穆蘇國駙馬,曼妙公主的未婚夫。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還只能算是陌生人,冒冒失失地詢問豈不自討沒趣。
縱然他就是景炫,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質問。
她是他的什麼人?他又對她承諾過什麼呢?沒有,什麼都沒有,什麼也不是。
他是一國太子,她是商賈之女,身份地位懸殊。
小疊神情悽迷地看著海朱,眼裡仍有星星點點的期盼,她是想真真切切地知道。
如果百里奕就是景炫,她會很有自知之明,讓自己從此便斷了這份念想。
一顆心不會再為他心跳,不會再為他悲傷……。
颯颯金風滿園,蕊寒香冷。海朱抬手撥弄著她面上的一縷髮絲。
看著眼前這張突然變得溫順悽楚的小臉,頓生我見猶憐之情,溫聲柔語:“你真想知道?”
小疊狠狠地點了點頭,大有不見黃河不死心,不撞南牆不回頭之勢。
“你這麼想知道,我也不妨實話實說。小疊,不管怎麼樣,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海朱頓住,幽深的眼眸在她臉上逡巡著,最後停在那雙盈盈水眸上,嘴緩慢啟合。
一字一頓道:“曼羅的未婚夫,也就是南武國太子,姓百里,名奕,字……景炫,百里景炫,景炫是他在外遊歷用名,隨了母姓,後來乾脆作了字。”
聽到景炫兩個字,像平地起了個驚雷,腦子裡跟著轟的一聲巨響,瞬間變成一片空白。
雖然先前已經構築了強悍的心理準備,但真正聽來,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小疊呆呆傻傻地站在花樹下。
夜風掀起袍角獵獵翻飛,揚起沉沉暗影,像一隻破敗失去方向的風箏,好可憐好無依。
風好冷好冷,她的身子不停地顫抖,小臉煞白僵措。
海朱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將她攬進懷裡。下巴抵在發頂,即心痛又憐惜,聲音悠遠且空濛。
“小蝶兒,我知道愛一個人很容易,忘記一個人卻很難。”
“但是,現實很殘酷,我對你的真心從未改變,只要你願意,我就取你為太子妃。”
“一生一世只將小蝶兒擱在心尖足矣!哪怕捨去皇位,我也不想失去你。”
“你知道嗎?在骷髏園的時候,我是多麼想與你在那遠離紅塵之地。”
“一起遊湖賞景,一起修煉製毒,一起嬉戲打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