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朱深深吸氣,先前派出的輔國將軍、安定候、提都總兵及六千精兵鎮壓起義軍。
如今只剩得輔國將軍藍天朔返回報信,東泰州軍又死傷數萬,長孫家及一幫教徒著實不好對付。
若不及時平叛起義,肅清內患,恐大穆蘇江山就此葬送在他手上。
此時海朱坐在高位上,身姿挺拔英武,神情鄭重,聲色決然。
“眾卿家都不用爭,就由本宮親自披掛上陣,還不信,大穆蘇連幾個反賊都收拾不了。”
有大臣馬上提出擔心:“如此一來,朝中可就要空虛呀!有叛黨伺機作亂,又如何是好?”
“皇上龍體欠安,國事暫交由皇后娘娘、莫謙、張之賢共同理政,”海朱說得不緊不慢,卻是擲地有聲。
王皇后及兩位輔臣都是太子的人,朝堂下充斥著驚訝、不滿、憤怒、無動於衷,又一陣嗡嗡之聲乍起。
“後宮干政,前朝也有之,乃禍亂開始,此事萬萬不可。丞相及太尉才上任沒多久,難以服眾,不如交由湘親王暫理朝政,也算是名正言順.”
將政權交由湘親王,這幫大臣好趁機專權是真。海朱一言不發,冷厲的眸光一掃,森森殺氣洶湧而出。
那些正在唾沫星子橫飛的言官,不覺打了個冷戰,一時全都噤了聲。
如今皇帝成了木偶人,除吊著一口氣兒,什麼也做不了,甘妃成王母子到底怎麼死的,外人誰也不知道。
到了海朱約定去百秀嶺的日子,小疊正當萬事俱備,卻有東宮的小太監過來傳話:去百秀嶺暫緩。
小疊方知海朱要親自領兵去東泰州平判亂軍起義,因情況緊急,十日後大軍即將出發。
她立馬來了精神,像這種打打殺殺之事,怎麼也不能將她落下。
當即風風火火趕到東宮,夜辛身背長劍,立在花障外瞧風景,上前一禮。
“太子殿下正與一幫要臣在書房商討要事,沒個把時辰,怕是出不來。”
這個討厭的夜辛,自己還未開口問,就曉得來意,小疊眯眼做了個鬼臉。
夜辛扯起嘴角笑了笑,意思你就慢慢等吧!
小疊閒著無事,先找小宮女東拉西扯了一陣,又到園子裡賞了兩次花,爬上鞦韆架蕩了幾回鞦韆,回到殿內無聊地翻閱《農政記》。
今晨起得太早,小疊等得瞌睡連天,呵欠打了無數個,最後終於疲倦地趴在矮桌上睡去。
男子身著青袍金紋朝服,發冠高束,帶著非凡的氣度緩緩靠近。
少女睡顏美麗動人,男子唇角牽起一抹笑意,仿若春水,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在少女對面坐下,未曾弄出一絲響動。
他端起茶壺自斟自酌,溫潤的目光一寸一寸移過少女絕美的面孔。
涓涓細碎的水聲還是將少女驚醒,小疊抬頭揉了揉眼,迷迷瞪瞪地叫了聲“太子哥哥”。
“對不起,近來朝中要事諸多,不能陪你去百秀園。”海朱滿臉歉意,幫她倒了杯茶遞過去。
“我也要東征平亂。”小疊端起茶杯坐正了姿勢,一副非去不可的決絕神情。
海朱笑道:“別胡鬧,上回在西穆一戰中,被人捉到還差點剝了皮,險些丟掉小命,這次遇上的可都是些悍匪,再也沒有孟柏澤來救你。”
上回被捉,也算是件丟人的事,現又被海朱提及,小疊覺著很沒面子,撇了撇嘴。
“吃一塹長一智,都過了這麼久,難道我一點長進都沒有?”
“戰場上刀光劍影,太子哥哥不是怕傷了你嗎?”
海朱好言相哄,“你不愛惜自己,我可是捨不得如此美麗的小蝶兒與糙漢廝殺在一起。”
“我也怕亂軍傷了太子哥哥啊!多個人也好幫著殺敵,上回西穆一戰若不是我,父皇母后差點回不來呢!俗話說打虎父子兵,上陣親兄妹。”
小疊滔滔不絕,說完這些胡謅的話,自己都樂得抿嘴偷笑。
海朱聽了,眸光一亮:“你也會關心我啊?”
“當然了,你是我的太子哥哥嘛!”
這個回答海朱不甚滿意,面上斂去那份喜悅,“我倒沒什麼,只怕母后不會同意。”
“我……,”小疊眨巴著眼四下裡瞅著,沒找到合適的詞兒,猛一抬頭,“我不跟她說,偷偷跟著太子哥哥。”
“你是想讓太子哥哥受罰?還有讓曼妙宮的宮女都跟著掉腦袋?”
海朱漫不經心放下茶杯,漫不經心地說著,字裡行間卻極具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