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敗了。”

“我知道。”

“還真是不留情面呢。”

張東陽笑著搖了搖頭。隨後雙手靠頭，躺在了地上望著天空，

“其實在你突然來到軍部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能夠計算到我的失敗了。”

“我並不在意失敗，後面不過是在演戲罷了。”

看著閉著雙眼沐浴著陽光的張東陽，葉然突然有些訝異，

“很驚訝嗎？一個都快把自己打造成矽基生命的怪物又有多少憤怒的情緒呢？”

“那你為什麼要憤怒的毀掉這未來都市？？”

聽著葉然的詢問，張東陽笑著說道：“毀掉？怎麼可能毀掉呢？在我死後，我的師父必然會重新拿回控制權，到時候憑藉著所有人的努力，未來都市依舊會恢復如常。”

“可是你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嗎？？不過是想給我師父一個可以安穩瞑目的理由罷了。”

張東陽說著眼神之中帶著憐惜：“他真的太累了，是時候該睡覺了。”

最後張東陽又伸出了手掌，緊緊的握住了葉然，

一瞬間，葉然便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和意境開始，進入自己的體內，

他剛想掙扎，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無形的力量徹底束縛住，

“安靜，這是銀海勝將軍那所剩不多的能量結晶，放心，透過我的液態金屬煉化，可以說是天下間最純粹的力量，便宜你小子了。”

“你”

“噓，別說話，師父說他在你的身上看到了真正人人平等的未來，我相信師父的話，希望你也相信”

葉然呆滯的看著這一切，

他沒有想到那癲狂的張東陽，最後竟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液態金屬開始乾枯，

慢慢的，張東陽這氣息開始衰落了起來，

他癱軟在葉然的身邊，有氣無力的笑著：

“你還記得我師父你怎麼介紹我的嗎？他說我是個心理醫生。”

“哈哈，我確實當過好多年心理醫生。”

張東陽眼神迷離，語氣飄浮：

“我還記得當年給一個普通人做心理疏導。”

“他是單親家庭，從小是母親把他養大，其實他有一些高武天賦，但是需要照顧生病的母親，他放棄了高武的機會，選擇當一個普通人，打工養母。”

“為了給她母親看病，他找到了陰家的自由市場務工廣告，結果不僅打了白工，還被陰家沒收了他好幾年積攢的那麼幾顆靈石。”

“被騙了的那天，他回到家裡，躺在床上的母親問他今天過的開心嗎，一向回答開心的他，第一次說不出來話，他想哭卻不敢哭，只能揹著身子一邊哽咽著一邊咬著嘴唇，滿嘴都是血”

“疏導的時候，他哭著問我為什麼人生那麼難，我無言以對，只能乾巴巴地告訴他要熬下去，一切會慢慢變好的。”

“然後呢，他母親死了，沒多久，他也跟著死了，也沒有遺言。“

“在看到他屍體的那一刻，我感覺我對他說過了我這輩子說過最噁心的話。”

“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

“我們這些普通人，就像是活在這方世界陰暗角落裡面的臭老鼠，活著，死了，連點水花都見濺不起來。”

“就好像根本不配和你們活在一片世界裡一樣”

張東陽有氣無力地說著，隨後又無奈地笑了笑：

“呵，這操蛋的世界”

張東陽爆著粗口，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