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結婚早,尤其是在農村,多的是十幾歲連結婚證都領不到就生了娃娃的男女。
許多人骨子裡還是這些老舊的觀念,是以已經年滿二十五的聞欽的感情問題一直是營區領導和長輩的心頭病。
也就是他經常在外出任務,這才避免了許多恐怖的催婚。
原以為這小子只能等哪回放假被逼著把婚給結了,偏偏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了他們的想法,這小子連續兩年愣是沒有休過假,他們的計劃只能擱置。
突然接收到聞欽要結婚的訊息,起初大家都是不信的。
可他親自打電話通知了,眾人自然也不再懷疑,反而欣喜不已。
然而一調查,所有人都傻了眼,這傻孩子莫不是被急紅了眼,居然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許言枝自是不知聞欽是費了多大功夫才解釋清楚自己想要結婚並不是賭氣更不是一時興起,是真心想要和她結成革命伴侶。
她還在家中操心著家裡的事情。
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是頭頂懸著一把刀隨時可能會掉下來,讓許家人日日吃不好睡不著,幾人都消瘦了一圈。
許言枝其實已經沒了一開始的慌亂,有了領導在她心裡安心不少,既然領導說了能把她父母安排到農場去那就一定不只是說說而已。
但他們也不能完全坐以待斃就等著聞欽的幫扶,也得為後面的日子打算打算。
她只知道家裡條件還算不錯,但沒想到一家子這些年居然攢了那麼多的錢。
許言枝握著手裡沉甸甸的三萬兩千八百二十五塊還有各種票證,心都開始發燙了,這個年代的萬元戶啊。
可惜他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那些錢也只能暫時放在空間。
許言枝給他們在貼身衣物縫了暗袋,專門藏些錢票,又去藥店買了治療心臟病的藥,把藥瓶裡的藥都換成了感冒退燒藥。
至於其他的就算準備了應該也保不住,只能等到了再看情況了。
知道他們的時間緊,確定聞欽是真打算娶許言枝,部隊那邊很快透過了兩人的結婚報告,拿到結婚報告已經是傍晚,兩人約好等第二天再去領證。
聞欽說結婚前要請許言枝吃個飯,許家人推推搡搡就把許言枝推出了門,讓許言枝哭笑不得。
“總監,你找我出來是有什麼事嗎?”
在許言枝的眼裡,聞欽要和她結婚是因為這個世界她是他最適合的結婚物件,而並非對她有感情。
雖然她潛意識裡也清楚,這個年代結婚了可能一輩子就捆在一起了。
所以不管怎麼看,兩人結婚,聞欽都是吃虧那一方。
然而聞欽對她的識時務顯然不怎麼滿意。
“這裡沒有總監也沒有領導。”
許言枝訕訕,“是,我習慣了,那我應該怎麼稱呼?”
其實最好的稱呼自然是直呼其名,但她提多不好,萬一兩人還能穿回去,她還要不要漲工資了?
誰知聞欽卻輕輕一笑,腳步朝她逼近了些,他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許言枝一對上他的眼神就會言語功能短暫失效,“我覺得……你覺得呢?”
聞欽卻只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說話。
許言枝可抵不過他這樣的眼神,她扭頭垂眸看向地面思考對方想聽到的答案。
她從前就有點包子性格,如果不是她領導是部門活閻王,那些人看著聞欽的面子上都不敢為難她,要不然在進公司那段時間她肯定被欺負死了。
工作幾年,她也學會了懟人,反擊,可面對聞欽時,她還是有著本能的畏懼。
不,是尊敬。
想到從前同事們對他的稱呼,許言枝仰頭笑道:“要不就叫聞哥,欽哥?”
聞欽要被她給氣笑了。
從前同事們怎麼叫他的他還能不知道?
那時候大家大多叫他聞哥,就許言枝老老實實稱呼他總監、領導。
現在沒有那些只知道指使她的人了,她要叫自己聞哥了。
“許言枝,我們都要結婚了。”
她知道啊,難不成他想讓她叫他老公?
許言枝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這年頭哪有這麼叫的,她前腳敢這麼叫,對方後腳可能就把結婚報告撕了。
見這麼個小問題就把她給難為住了,聞欽無奈,“叫我聞欽就行。”
許言枝微微鬆口氣,卻聽他問:“我這名字是難聽還是燙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