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明亮鮮豔的粉袍子,還是頭上戴著的木簪子和嘴上的一抹紅都與平時的打扮很不一樣。
魏承忽然想起一件事,似乎以前聽過一嘴魏琳琅要與鎮上的富戶之子定親……
不過這幹他何事?
既然她們沒來找他麻煩,他何必費神去想這家人的事情?
“承小子,這娃娃身上的袍子是新的吧?這小布料,這鼓鼓囊囊的樣子要不少棉花吧?看著針腳像是豆苗娘做的?你哪裡來的銀子?”
一夫郎打量著他懷裡的罐罐,又看一眼他放在身側的揹簍:“發財了?這是要賣什麼好東西,給阿叔看看。”
見魏承不理他,說著就要上手,他哎呀一聲,把手飛快拿走:“嘶,這崽子,屬狗的吧!”
罐罐呲牙,兇人。
誰也別想碰他捉到的兔子!
魏承把罐罐往懷裡塞了塞,大大方方道:“阿叔說笑了,不過是典了幼時戴的長命鎖,換了些銅子過冬,這筐裡也只是些乾草而已。”
那夫郎又不甘心瞥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片乾草。
方老太太其實早就側著耳朵聽魏承和那夫郎說話呢,聽到魏承說長命鎖,在心裡罵了句髒,這小雜種可真能藏,她沒過幾天就偷偷進魏承屋頭翻東西竟然都沒找到?
牛車顛簸一路終於到了鎮上。
第二次來鎮上,罐罐已經不像第一次來時連路都不敢走了。
這片街上有不少鄉下漢子扛著扁擔賣柴,可來往路人全都是揮手道不要,饒是如此許多人還是陪著笑一遍遍問著。
魏承看一眼他們的柴,人家是用斧頭劈的,他是在山裡撿那粗細適中的樹枝用鎬頭砸斷的,一看就比不上人家的好賣。
他想了想道:“咱們去先前包子攤老闆說的南街賣柴,再去皮子鋪賣兔子。”
官府後身的南街有些遠,兩個小孩還需要走一段路,魏承揹著揹簍,肩上橫著一根棍子,上面串著六捆乾柴。他個子高些,很能唬人,可終究是個瘦弱的孩子,肩上的重量壓得他有些站不穩,可他仍舊忍著往前走,不叫罐罐看出來。
“哥哥。”
罐罐仰頭看他:“我們歇歇吧。”
“累了?”
魏承道:“那咱們就先歇一歇。”
這裡似乎像是殷實人家的後院後牆,可這地方沒有人影,想來他們還有一段路要走。
魏承從懷裡掏出個小棉帕子擦了擦罐罐的小臉,小孩身上的棉衣厚實,走路走多些就出了汗水。
而這帕子是豆苗娘看給罐罐做裡衣的布料剩下那麼幾小塊,就給他們做了兩個擦臉巾帕,兩塊擦汗帕子。
“餓不餓?”魏承一邊給罐罐擦汗一邊問。
罐罐搖頭:“不餓。”說著也抽出自己腰間的帕子給魏承擦汗。
說是擦汗更像是洗臉。
魏承被癢笑了:“好了,好了,哥哥沒出汗……”
這時,只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嬌俏的笑聲:“哎?那兩個小孩你們賣什麼的!”
魏承驚喜的轉過頭,便看到一個提著草筐的婆子和一個小丫頭,連聲道:“賣柴也賣……兔子。”
“兔子?”
小丫頭水眸一亮,喜笑道:“還真是巧了,我家老爺正饞那口辣子兔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