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這柴房原本是魏承一家三口的房間,只是這幾年間被改成了囤積柴火和破爛堆積的雜房,索性還剩下一張床板,魏承也算是有個窩睡覺。
他讓罐罐藏在了堆積很高的柴火與牆壁的一道小縫隙裡,然後開啟了門,便看到了一胖一矮的魏田和魏德。
魏田這個瘦黑的矮子是他二叔家中次子,今年九歲比他年長一歲,因為有個會讀書的哥哥魏志沒少在魏家和村中作威作福。
魏德是三叔家的獨子,很受方老太太和未出嫁的小姑魏琳琅的寵愛,平日裡經常偷偷給他開小灶,又白又胖,才八歲就胖得連眼睛都找不到了。
魏承冷冷道:“什麼事?”
魏德仗著個子小靈活的鑽進柴房,指著地上的揹簍道:“你進來的時候我還看到你這裡沉甸甸的,怎麼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魏田嚷嚷道:“說啊,你是不是藏了什麼好東西!”
說著這兩個人就要翻找起來,魏承暗道不好,忙道:“我能藏什麼好東西,不過是撿了點柴草和木柴而已,倒是我昨天看見小姑從奶房裡出去後似乎又去了三嬸房裡,然後又拐去了大哥的書房,手裡好像拿著油紙包,聞著就香,不知道是燒鴨還是燒雞……”
“蠢貨,是燒雞腿!油汪汪的可香了我吃了整整一個!”
魏德脫口而出,說完就捂住嘴巴,魏田眼睛都氣紅了,猛地踹開柴房門就嚎啕大哭起來:“奶!你們偏心眼!”
魏德連忙也跟著跑出去。
魏承吁了口氣,方婆子最偏心的是會讀書的魏志和心肝魏琳琅,然後是嘴甜的魏德和小兒子魏三年,像奸懶饞滑的魏田是排不上號的。
但畢竟人家魏田有爹有娘有大哥,魏承還是和他比不了的。
他將罐罐從柴火堆裡抱出來,小孩老老實實的,乖乖讓抱。
還好現在是冬天,挨家挨戶的柴火都多,這要是夏天還真藏不住罐罐了。
柴房響起一聲綿長細小的咕咕聲,魏承看一眼罐罐,罐罐小臉一紅,揉揉小肚子:“它叫,不是,罐罐。”
魏承笑著咳嗽兩聲:“你這是餓了,哥哥給你烤地豆吃。”
說起來撿地豆那天風雪很大,但凡過一天再幹活魏承也不至於病得那麼嚴重。
是魏琳琅忽然就想吃地豆丸兒,方老太太好佔小便宜,他們家地窖存著幾籮筐地豆還催死一般指使著他去村中富戶家的地裡挖。那富戶家土地多種的糧食也多,僱傭的長工良莠不齊總有遺漏,冬日裡一些窮苦村民去他們地裡尋摸東西,他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按理說很多孩子都在挖倒也沒什麼,只是魏承連件像樣的棉衣都沒有,鞋子都破得漏了腳後跟,被風吹了一天回來就病倒了,好在以前偷藏了不少地豆番薯能勉強餬口,因為冬天沒有多少活,魏家人是不給他吃飯的。
他先用破舊的藥罐把藥熬上,這藥罐是他爹用過的,許是魏家人嫌晦氣也沒劃拉走,他又串著兩個地豆放在火邊慢慢烤。
倒也不用擔心藥味和烤東西的香味散出去被人發現,因這間雜房離其他幾個房間較遠也少有人進來,只有前面柴火不夠用或者夏天下地用錘頭鎬子幹活魏家人才會頻頻進來。
罐罐揣著小手,蹲在火堆前等著,圓圓的眼睛盯著魏承動作,咽咽口水,迷茫的看著魏承:“香,哥哥,雞腿?”
魏承愣了下,忍著咳嗽笑:“這不是雞腿,這是地豆很好吃的。”
想到雞腿,魏承也咽咽口水,回憶道:“當然雞腿最好吃,香噴噴的,我都快忘了是什麼味道,我小的時候經常會和我爹進山,我爹捉來野雞便會用火烤了給我吃,生一把小火,將雞腿烤得外酥裡嫩,焦黃的雞皮冒著些細細的油珠,再灑上幾粒鹽巴……”
罐罐舔舔嘴唇,小小的手遮了遮魏承的嘴:“別說了,哥哥。”
魏承笑道:“好啊,不說了,等再上山我給罐罐捉兔子吃!”
烤好之後,兩個小孩都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而罐罐吃得最香,就連烤焦的皮也嚥了下去,嘴角小臉蹭得雀兒黑,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食物。
“哥哥。”
罐罐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罐罐不吃雞腿,也不吃兔兒,罐罐以後,想天天吃豆豆……”
魏承笑了下,覺得罐罐真可人愛,比魏家當寶兒一樣的魏德可愛多了,他抬手擦了擦這張小花臉。
“好啊,哥哥給你烤。”
倆小孩圍著小火堆烤火,魏承想到魏德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