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慢,要不是蘇運昌一直穩坐釣魚臺,只怕楊成和王大麻子早就已經忍不住動手了。
軍需庫的大火終於熄滅了,他們還是什麼也沒有做。
已然過了午夜,縣城的街道十分得寧靜,再不見一個行人,便是剛才還時不時聽著的救火車的呼嘯聲,也早就不聞了,四周圍靜悄悄的,只聽到巡邏隊由遠而近傳來的腳步聲。
蘇運昌看了看身邊,楊成靠在牆角的陰影裡,正在打著盹;倒是另一邊的王大麻子,瞪著一雙牛眼,一動不動地盯視著對面的衚衕。
巡邏隊又從他們的面前走過去,幾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這已經是第十次了!”王大麻子有些不耐煩,在蘇運昌的耳邊低低的道:“我們要是再不行動,天就要亮了!”
“我知道!”蘇運昌的回答十分得簡捷。
“你到底在等什麼?”王大麻子實在是忍不住了,還是問出了口。
“我在等狗叫!”
“等狗叫?”
蘇運昌只得道:“我跟你說過,那個後門有一條狗,只要有人靠近,雖然只隔著一道門,它也會叫兩聲的。今天晚上真是奇怪了,巡邏的人都過了這麼多次,那條狗一直就不叫。”
王大麻子想了一下,道:“那條狗不會已經不在了吧?”
“怎麼會?”蘇運昌道:“那是警察局的狗,那些守衛為了偷懶,去睡覺前,一定會把狗放出來。如果說那條狗不在,那麼後面肯定有人在值守!”說到這裡,又遲疑了一下,還是道:“要麼,就是有人故意把狗弄走了,等著我們進去呢?”
聽到蘇運昌最後的話,王大麻子不知怎麼的,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要是狗一直不叫呢?難道咱們就在這裡等到天亮不成?”他問。
蘇運昌道:“要是不叫,那麼我們等到三點鐘,行動取消。”
“啊?那不是白白準備了這麼久?”王大麻子很不甘心。
“我必須為大家的安全著想,不能因為一個穆老三,又使別人被抓。既然要行動,必須萬無一失!”蘇運昌果決地道。
王大麻子還想要說些什麼,聽到蘇運昌的話意這麼果斷,也便只好閉上了嘴。
又過了半小時,巡邏隊再一次接近的時候,一聲狗叫忽然傳過來,馬上又是兩聲,就在警察局的後院裡,那聲音一下子將本來寧靜的夜晚驚碎了。
楊成驀然被驚醒了來,那瞌睡彷彿彷彿也被嚇得無影無蹤了。
“狗叫了!”王大麻子也有些激動。
“噓!”蘇運昌連忙示意。
眾人都緊緊地閉住了呼吸,耳聽著巡邏隊從靈境衚衕裡走出來,又走向了運河西街,腳步聲漸行漸遠,漸漸不聞。
蘇運昌心裡也有些擔心,在夜裡,哪怕是最小的聲音,也會傳出老遠。好在狗的叫聲一直未停,將他們的話音掩蓋了下去。
看著這支巡邏隊遠去的身影,蘇運昌只能對毛利的作風感到可畏。毛利為了保護憲兵隊的安全,要求兩支巡邏隊在晚上不許休息,不停地圍著憲兵隊的警察局所在的這個街區,進行著巡視。這也難怪毛利會有風聲鶴唳的感覺,因為鄰縣的幾個憲兵隊都遭到了武工隊的破壞,尤其是南面一個縣的憲兵隊,被武工隊的人摸進了裡面,一連殺了十幾個鬼子。
毛驢當然不希望自己也成為刀下之鬼。
“走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行動了?”王大麻子又急著問。
“再等等!”蘇運昌還是道。
“狗已經叫了呀!”王大麻子不耐煩起來。
“這隻能說明那些值守的警察把狗放了出來,但是他們可能還沒有睡熟!”
王大麻子只好閉上了嘴巴。
狗叫了數聲後,便停了下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巡邏隊再一次從靈鏡衚衕裡走出來,那條狗也再一次叫著。只是對於這支巡邏隊來說,這已然是正常的現象了,所以他們很是從容地走過去,連頭都沒有回。
眼見著巡邏隊走得遠了,轉過了街角,蘇運昌終於道:“好,可以行動了!”
彷彿是聽到了戰鬥的號角,王大麻子長出了一口氣,當先地越過街道,向靈鏡衚衕裡鑽去。在他的身後,跟著楊成和蘇運昌,以及其他的六名隊員。按照計劃,蘇運昌在靈鏡衚衕口的附近和對面,各安排了兩個隊員望風,同時也是為了接應。
來到警察局的後門處,狗叫聲更加急促,那條狗顯然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