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運昌帶著楊秀回到了張全友的家,張全友也跑了回來,經過一番的商議之後,蘇運昌決定,讓李虎帶著楊成兄妹當夜離開了縣城,因為這個時候正是城裡正亂的時候,只怕明天一早,又是一個全城大搜捕。
張全友卻是如釋重負一般,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因為自己是騎著洋車來的,所以蘇運昌與他們並沒有一起離開,他當然還是要正大光明地騎車回去,順便在城裡買些年貨帶回去。
按照蘇運昌的要求,李虎帶著楊成兄妹先往香河縣與組織上接上頭,如今楊秀肯定會成為毛驢隊長抓捕的目標,再讓她留在通縣已然不適合了,所以蘇運昌讓李虎透過香河縣的組織,將楊秀送出敵偽佔領區,到根據地去。而這,也正是楊成兄妹所希望的。
第二天早上,蘇運昌才不慌不忙地買了一些糖果,扯了幾尺的花布,又扯了幾尺的藍布和灰布,時近中午的時候,這才大搖大擺地騎著車離開了縣城。
趕到家已然是下午兩三點鐘了,李虎並沒有回來,雖然有些擔心,蘇運昌還是往東院而來。
看到蘇運昌出現在門口,蘇大娘和楊金花都迎了出來,她們正在忙活著炒花生和瓜子,準備過年呢。
尤其是蘇大娘,不由得對蘇運昌罵出口來,他一走就是三天,家裡的人都擔心死了,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
蘇運昌向母親和大嫂解釋著,只說到縣裡去辦點兒年貨,遇到了同學,便在縣裡多住了兩日,說著,又把他從縣裡買回來東西拿出來,他給兩個侄子帶來了糖果,還有一人一頂毛線的帽子,又給母親,大嫂和大哥都扯了布,讓他們開了春可以做一身衣服。
捧著這些禮物,蘇大娘和楊金花笑得合不攏嘴來,但是蘇運豐卻從屋子裡出來,他正在屋子裡打掃著房頂。
“二弟,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蘇運豐卻是扳著一副面孔,並沒有因為弟弟的禮物而高興起來。
“有什麼事情,非要揹著我們說呢?”楊金花奇怪地問道。
蘇運豐看了她一眼,道:“你們大老孃們的,就別摻合我們兄弟的事了!”
“你們兄弟有什麼事呀?”蘇大娘不由得擔心地問道。
“不是什麼大事!”蘇運豐隨口敷衍著,說著,也不理會她們的詫異,拉著蘇運昌出了門。
又來到了冷寂運河邊上,在寒風中可以看到運河的冰面上,時不時的有人撐著冰床子,溜過來,溜過去,更有狗或者牛和馬拉著爬犁慢悠悠地過去,卻也是一種特別的風景。
“昨天高會長把我們各村防共自衛隊的隊長叫去開了會,縣裡面出了事,如今運河武工隊鬧騰得歡,要大家在過年的時候,一定要防火防盜,防搶防共,你老實跟我交待,你是不是運河武工隊的成員?”蘇運豐一本正經地問著。
蘇運昌也收起了臉上的微笑,鄭重起來,他覺得如今是必須要跟大哥說明的時候,同時也要讓他明白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是不能做的。
他點著頭,如實地道:“是!”
蘇運豐雖然早就已經猜到,原先幾次詢問,蘇運昌給他的答覆都是模稜兩可,如今聽到他親口承認了,卻不由得一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你……那個在縣裡炸憲兵隊的事情,不會就是你乾的嗎?”蘇運豐的語氣已然顫抖了起來,一起到那些窮兇極惡的日本鬼子,他就不寒而慄。
蘇運昌還是認真的點著頭。
“天哪!”蘇運豐幾乎是失聲地低吼出來:“你……你不要命了?”
蘇運昌道:“哥,你要知道,這是在我們的國度裡,那些東洋人才是作惡的人,要是所有的人都像你這樣得膽小怕事,那麼我們就只能作亡國奴了!”
“你說的這些大道理我不管,但是我知道,我上有老母養,下有孩子也要養,要是真得因為你,把我們全家都搭進去,我寧願現在就把你出首了!”蘇運豐恨恨地道。
蘇運昌能夠理解此時大哥的心情,想一想他這一家幾口人,說這些大義凜然的話,根本引不起他的關切來,如今,他只能道:“放心吧,就算是以後我被他們抓到了,我也會跟你們劃清界線的,絕對不會連累你們。”
這已經是蘇運昌第二次在向蘇運豐表白了,但是此時的蘇運豐又怎麼能夠聽得下去,他不由得道:“我能放下心來嗎?就算是你想要跟我們劃清界線,到時候那些東洋人,還有高會長,於奎,他們能夠劃清嗎?”
蘇運昌緊皺著眉頭,道:“大哥,正是因為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