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飛快地騎著洋車離開了大街,鑽進了邊上一條偏僻的小衚衕裡,楊成已然等在了這裡,一見到他過來,馬上扶住了他的車子,李虎迅速地跳下車,將身上的郵包和郵局制服脫下來,楊成遞給他另一件棉襖,他一邊跑,一邊穿上了棉襖,兩個人很快一前一後地衝出了小巷,拐到了另一條街道上,然後彷彿沒事人一樣,大搖大擺地向著張全友的家走去。
此時,張全友正等在門口,有些焦慮地時不時地向外面張望著,一見到他們過來,便急忙開啟門將他們讓進了院子裡,底聲地問著:“怎麼樣?”
李虎十分肯定地道:“炸到了,只是還不知道結果。”
正說之時,蘇運昌也趕了回來,一進門便將揣要懷裡的王八盒子槍遞給張全友,對著他道:“你快往治安隊吧,可以肯定,馬上就會全城大搜捕,我們暫時也出不去的,按計劃行事!等晚上你回來,咱們再商量!”
“好!”張全友接過槍,放進了自己揹著的槍盒裡,急急忙忙得走出門去。
三個人進了屋子,蘇運昌這才問著李虎行動的經過。
“不知道能不能把那個傢伙炸死!”李虎講完了之後,還是有些擔心地道。
蘇運昌道:“如今不管那個叛徒是死是活,但是就這件事情來說,已然有了很大的威懾力,相信那些當了叛徒的人一定會終日惶惶的,別人再想要叛變之時,也會琢磨琢磨的。”
李虎知道,的確如蘇運昌所言,他們這次行動可以不求結果,但是必須要給人們一個明顯的態度,那就是若是出賣革命,出賣組織,就只有死路一條。
張全友快速地來到了治安隊裡,如今他是縣治安大隊的中隊長,這讓矮毛十分得不忿,但是金大隊長和邢副隊長都已經同意,他便是再不忿也沒有辦法。
矮毛一直想不通,邢家權一直就看不上張家二少,如今怎麼就透過了呢?
這一點兒不僅是矮毛想不通,便是金大發也想不通:邢狐狸死活看不上張全友,他怎麼就會轉變了想法呢?
當張全友到來的時候,憲兵隊的電話正打了過來,要求治安隊馬上集合,隨同憲兵隊和日軍大隊在全城搜尋,張全友還裝作不明白的樣子,問著金大發:“隊長,出了什麼事了?這麼得興師動重?”
金大發看了他一眼,抹了一下並未刮乾淨的絡腮鬍子,那種有些扎手的感覺,讓他覺得十分得愜意,他神秘地對著張全友道:“知道嗎?憲兵隊被人給炸了?”
“啊?”張全友露出驚訝的樣子來:“誰這麼大的膽子呀?”
金大發搖著頭:“不知道。”
邊上的左瘸子卻忍不住興奮,道:“咱們兩個鄰縣的憲兵隊都被人炸了,我就想著,咱們縣的憲兵隊什麼時候會被人炸一下,他孃的,還真得就來了!”
張全友皺了一下眉頭,沒有說話,但是金大發卻惱怒地道:“怎麼?你還盼著咱們縣也要被炸一下嗎?”
左瘸子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失言,連忙搖著頭:“隊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以後也要閉上你的狗嘴!”金大發沒好氣地罵著。
這個左瘸子本名叫作左耀宗,他的父母希望他以後能夠光宗耀祖,誰知道他卻不學無術,小時候跟人去偷瓜,被狗攆得掉到了溝裡,摔斷了腿,後來骨頭長好,卻成了瘸子,正好瘸的是左腿,他又姓左,所以大家都不叫他的本名,都叫他作左瘸子。
左瘸子能夠到治安隊裡來,那是因為他的姑父是縣長的秘書。
邢家權也適時的出現在了治安隊,今天治安隊所有的人員,也難得地能夠全部集合在一起,
五百人的隊伍,也小有的壯觀,從治安隊裡出來,沿著玉帶街向著憲兵隊急跑過去。
憲兵隊的毛利峰隊長已然回到了憲兵隊裡,一早他帶著高玉崎往縣聯絡處,以協調縣裡組織人員過年慰問通縣駐軍的事情。
通縣在冀東的二十幾個縣裡,可以說是中日合作的典範,也是大日本帝國所鼓吹的東亞共榮的典範,東京的共同社專門派人前往通縣來報道“中日共榮”,所以他需要縣裡的偽政府方面,一起作出一種姿態來,哪怕是擺拍,也必須要搞一箇中方老百姓往日軍軍營進行新年慰問的新聞出來。
當然,這也是為了他的政績,說不定就能夠引起上面的人對他的注意。
只是,毛利峰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在通縣四周的幾個鄰縣都發生了憲兵隊被炸的事情之後,而他所在的這個縣卻一片太平景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