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縣城裡出來,沿著平津公路向東南方向騎上十五里地,就可以到達張家灣鎮。
張家灣,這是一個千年古鎮,也是因運河而興起的名鎮,在明朝的很長時間內,這裡可是京杭大運河的北端漕運的終點,便是後來到了清朝,這裡也是京東第一水鎮。
只是,自從清末公路和火車通行後,水運逐漸衰落,張家灣的繁盛也隨之漸漸消逝。
不管怎麼說,瘦死的駱駝都要比馬大,就算如今運河水運不多了,張家灣也還是全縣除了城關之外的第一大鎮,這裡的富戶也比較多,當然,最有名的自然還是數張全友的父親張百萬。
據說,張百萬可是在通縣田產最多的人,他在北平還有當鋪和玉器店。
所以,蘇運昌來到張家灣之後,很容易得便找到了張全友的大哥張全福的家。
張家的大門比漷縣的高家還要氣派得多了,便是門口兩個張牙舞爪的漢白玉石頭獅子,就比高家大了了一倍,比縣衙門口處的石頭獅子還在精細。
在門口向看門的人說明來意,但是看門人並不願意去替他往裡面通傳,看門人告訴著蘇運昌:“大老爺已經放出話來了,他和二老爺分了家之後,互不相干,他是死是活,跟我們也沒有任何關係!”
“這一次,如果沒有人營救,張全友可是真得會死的!”當下,蘇運昌便將張全友被憲兵隊抓走的事講了便,說完之後,他又對著看門人道:“我是張全友的同學,跟他又不是親戚,只是代他跟你家老爺傳一個話,要是還有一點兒的手足之情,那麼就希望他能夠伸一伸援手;要是一點兒手足之情都不念,那麼就只好等張全友死了之後,到老太爺的面前去告他一狀了!”
看門人愣了愣,最終還是點點頭,讓蘇運昌在門口等著,他進去向張全福進行通稟。
在門口等待的時候,蘇運昌也看到院子裡有揹著手槍盒的護院來回得打動著,想來,張家跟高家一樣,一定也是這個鎮子上的首富,他們豢養家丁護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今這些家丁護院們,也有著與高家同樣的一個名義,那就是“防共自衛隊”。
不一會兒,看門人出來告訴蘇運昌,張全福讓他進去說話。
蘇運昌知道,這是有門了。
當下,在看門人的帶領之下,他來到了張家的第一重院子裡的客廳之中,一走進來,馬上有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外面的再冷,屋裡面的火盆卻燒得很旺,將整個屋子都烤得十分暖和。
張全福是一個三十多歲,看上去十分精神的男人,冷不丁看去,與張全友還有幾分得相似,只是比張全友要胖了許多。也許是過於浮腫,便是再英俊的相貌,也會一胖變千醜了。
“你是張全友的同學?”張全福問。
“是!”蘇運昌告訴著,同時也說出了自己名字,連同自己的地址也講了出來。
“張全友是怎麼回事?”張全福又問,
蘇運昌只得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又詳細地跟他講了一遍,說到最後的時候,又道:“我這一次過來,除了跟你通個信,也想著能夠將他從憲兵隊裡把人撈出來。”
張全福喝著茶水,思忖了半晌,道:“你在縣城裡無根無基的,你怎麼救他?”
蘇運昌道:“解鈴還需繫鈴人,是邢副隊長把他送進去的,那麼就要找邢副隊長請求放人,那個邢家權我也打聽過,是個十分貪財的人,只要是給他送夠錢,他一定會放人的!”
“需要多少錢?”
“一百塊大洋!”蘇運昌直接將高玉崎的話翻了一倍。心想著,就算是給邢家權送五十塊大洋,他自己還能剩下五十塊,也算是他沒有白白地替張全友跑這一趟了。看張家的這個門面,別說一百塊大洋,只怕一千塊大洋也能夠拿得出手來的。
張全福微微皺了皺眉頭,道:“這也太多了吧?”
蘇運昌道:“那些傢伙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給少了的話,他們不辦人事的!”
張全福還是皺著眉頭,卻不答話。
蘇運昌只得道:“若是你不放心的話,可以找個人跟著我一起去給邢家權送禮!”
但是,張全福還是不答話。
蘇運昌等了一會兒,覺得有些長了,起身道:“好吧,既然張大哥對自己的兄弟都這般無情,我這麼一個外人,跟著操什麼心呀!就只當我沒有來過,告辭了!”
“你先別急!”張全福馬上阻止道:“我已經派人往縣裡去打聽了,若真有其事,應該花多少錢,我還是花得起的,可不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