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晚上,李虎和楊成很晚才回來,兩個人十分得興奮,一見到蘇運昌,李虎便告訴著他:“那個曹胖子估計會在很快離開草廠小學,再不敢禍害別人家的子弟了!”
蘇運昌問道:“你們兩個把他怎麼著了?”
李虎道:“我們把他從學校宿舍里拉出來,直接拉到了唐頭窪裡,撿了個坑,把他扔進去,然後往他身上埋土,那傢伙嚇得哇哇直哭,一個勁兒地向我們求饒,並且向我們保證,會馬上離開草廠小學,不再敢當漢奸,也不再敢在課堂上跟學生們說鬼子的好話了。”
楊成也笑著,道:“開始的時候,那個傢伙還橫著呢,還以為我們不敢把他怎麼樣,我們一報出了運河武工隊的名字來,他的嚇的褲子都尿溼了,後來我把他從坑裡拉出來的時候,褲子上都結了冰,那傢伙的兩條腿都不會走路了。”
蘇運昌想到曹胖子在課堂上的學生面前,那種得意忘形的神情,如今又聽到李虎和楊成的描述,這一對比,也不由得笑了起來,卻又擔心地問道:“你們兩個沒有暴露臉吧?”
“怎麼會呢?”李虎道:“這種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在這麼一個大晚上的,我們又用圍巾包著臉,他哪裡看得到我們的相貌,要看的話,也只是看到我們的一雙眼睛。”
蘇運昌點著頭,這一次李虎帶著楊成去教訓曹胖子,雖然事情並不大,卻也是楊成第一次參加武工隊的活動,看到他並不怯懦,而且能夠與李虎配合得相得宜彰,對於自己所選的這個隊員,也感到滿意。
當然,蘇運昌也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後面的鬥爭還要更加殘酷,那才是真正考驗人的時候。想一想星期日的行動,他便更有信心了。
星期六是草廠小學的最後一天課,這一天過去之後,便要放過年假了。
蘇運昌騎著洋車馱著高玉麗剛剛來到學校,門口遇到了李叄保,便興奮地告訴著他們,曹胖子一早向楊校長提出了辭職的請求,楊校長也同意了。
對於草廠小學所有的老師和學生來說,這個曹胖子就是一個不受人待見的人,只是因為他是縣裡教育委員會專門派下來教日語的老師,就算是他教得再不好,楊校長也沒有權力解除他的教職,這一回是他自己主動辭職,自然跟楊校長,跟其他人無關,也算是一個皆大歡喜的事情了。
“聽說了嗎?”李叄保低聲而又神秘地道:“昨天曹胖子被運河武工隊的人辦了!”
蘇運昌一愣,他覺得這種丟人的事不應該是曹胖子自己說出來的,高玉麗也問道:“你怎麼知道?”
李叄保道:“我是聽門房的老李頭說的,昨天很晚的時候,曹胖子失魂落魄地敲學校的大門,老李頭都睡下了,點著燈過來開門,就看到了他一臉青腫,整個臉都被人打得變了樣,開始問他的時候,他也不說,後來才吱吱唔唔說出了運河武工隊的名字來。”
“這樣呀!”高玉麗讚道:“好!他這樣的敗類早就應該收拾了。”
“是呀!”李叄保也道:“這個運河武工隊也算是對他手下留情了,沒把他弄死,我聽說別的縣裡的武工隊都厲害著呢,安次縣和順義縣的武工隊,都把縣長給幹掉了,炸彈扔到了憲兵隊裡,真是痛快!”
“唏!”蘇運昌連忙噤聲。
李叄保也覺得自己有些失言,夾著課本快速地離開了。
在大家上著課的時候,曹胖子悄悄從自己的宿舍裡出來,把臉捂得嚴嚴實實,提著一個樟木箱子離開了草廠小學,當他從教室門口走過的時候,蘇運昌正在聽著高玉麗講國文課,驀然,學生們爆發出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來,將蘇運昌都嚇了一跳,所有的學生都不願意去聽課,而是扒在窗戶處,看著曹胖子走出校門的背影,發出了興奮的歡呼之聲。
草廠小學放了假,這也就意味著已然到了年根腳下,再過兩天就是除夕了。
在星期六學校放假的時候,高玉麗特意要請蘇運昌到他家裡去吃飯,並且告訴他,這是自己的父親高長山授意的。
蘇運昌有些為難,思量了一下,還是推卻了,告訴著高玉麗,他有更要緊的事,要在放學後趕往縣裡去,或許可以約到年後。
高玉麗有些失望,在她看來,這只是蘇運昌的推辭而已,也許,蘇運昌還沒有作好充足的準備,來面她的父親。
“那就以後再說吧!”高玉麗說著,跳下了洋車,快步地向家裡走去。
蘇運昌隱約能夠感覺得到她的想法,很是過意不去,突然看到了自己還騎著洋車,連忙在後面喊著:“對了,麗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