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運昌一愣,這卻是他沒有想到了一件事,卻原來,日本人早就已經對那批字畫下了手。
“這件事本來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但是陰差陽錯,卻被高長山聽到了。”
“他怎麼能夠聽得到這麼機秘的事呢?”
“因為他和艾連生是兒女親家!”
“艾連生?”蘇運昌馬上想起了那個新民會的會長來,要說通縣最大的漢奸,應該就是他了。
“對!就是他!他是滿清遺老,溥儀在滿洲稱帝的時候,他原本也是要去投靠的,但是那會兒病了一場,也沒有去成!”
“高長山怎麼聽到的呢?”
“那天他在艾連生的家裡喝酒,喝多了就躺下睡了。那天正好有個日本人過來找艾連長,他也知道了那批字畫要從運河轉運,肯定要過通縣,就找他相商。艾連生也算是這方面的行家,在北平都很有名,與押運的專家很熟。艾連生與那個日本人商定,他會說服那個專家,到時在天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件事就這樣被高長山無意中聽到了。”
“原來是這樣!”
“所以,高長山也動了這批字畫的心思,覺得與其讓日本人得走,還不如半路截住,所以他就做了一個套,讓那兩個專家僱船的時候,僱到了他的船,兩個船工也是他的手下!”
蘇運昌仔細聽著,卻又有些不寒而慄。江湖果然險惡,處處都是機關,處處都是陷阱。
“一切都是照計劃行事,誰知道中間突然蹦出來一個蔣閻王,半道截胡,把我們所有的計劃打亂。”
“於是,高長山又找到了香河的那個稽查隊長,讓他在下游攔截?”蘇運昌問。
“是!”皮振雄道:“後來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我們的確沒有想到,到頭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兩箱字畫不是你換成了宣紙嗎?”蘇運昌直接點破了。
皮振雄怔了怔,搖著頭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為什麼要換呢?”
“這不是高長山的指使嗎?”
“他沒有指使過我。”皮振雄一再否認。
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撒謊,但是蘇運昌還是有些不相信,道:“那麼,那條船上的四個人,兩個船工,兩個押運的專家,被蔣閻王捆住了手腳,他們又是怎麼死的呢?”
皮振雄道:“他們不是蔣閻王的人殺的嗎?”
“蔣閻王並沒有殺人,只是搶了字畫!”
“那又會是誰殺的呢?”
蘇運昌看著他,盯視了良久,還是說出口來:“不是你殺的嗎?”
“我?”皮振雄一怔,隨即笑了笑,道:“蘇二,你真得很會開玩笑,就算是想要詐我,也沒有這麼詐的。再說了,如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有是今天沒明天的主兒,有什麼就跟你說了什麼,也沒有必要跟你撒謊。”
看他的樣子,聽著他的話,蘇運昌覺得他的確不像是說謊,想了一下,還是告訴著他道:“因為有人躲到岸邊的蘆葦叢裡,看到了那個殺人的身影,當時被殺的人裡,有人罵那個兇手作‘狗熊’!”
“罵狗熊,你就懷疑那個殺人的是我?”
“但凡罵人,常罵的都是什麼狗孃養的,王八蛋之類,如果罵狗熊,一般是罵笨蛋。兇手跟船工認識的,所以船工才會這麼罵他。”
“他們的確在背後罵我的時候,是罵我作‘臭狗雄’,但是我真得沒有殺人,我沒有必要騙你!”皮振雄依然堅持著道。
看著他一本正經,臉不紅,心不跳,蘇運昌猶豫了一下,還是相信了他的話。
只是,如果那個被罵作“狗熊”的殺人兇手不是皮振雄,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