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裡如此大的動靜,一定會令毛利峰與穆老三很快地趕回來
,所以蘇運昌也算準了,毛利峰一定會帶著穆老三,在第二天一早,趕回縣城的。
畢竟,對於鬼子和治安隊來說,晚上連夜趕路,過於危險,誰知道會不會受到武工隊的襲擾呢?
毛利峰當然還記得,當初邢狐狸的治安二隊,第一次差一點兒全軍覆沒,就是因為被武工隊打了一個夜襲,打得措手不及。
秋日的清晨,河面上正籠著一層薄霧,水汽在空中瀰漫著,尤其是河邊的柳林,更是無比的清新,身入其中,就彷彿是處在了一片仙境裡。
這些柳樹,成行成片的生長在運河兩邊的河岸和堤壩上,也算是北運河的一道風景。這些樹大部分是人為種植的,也是為那些行船的船工,拉縴的縴夫們提供一處陰涼。而柳蔭龍舟,更是古時的通州八景之一。
就在靠近運河西岸的柳林中有一處高臺,從這個高臺上,可以看到河東的村莊零散地分佈在廣闊的原野中,星星點點,宛若棋盤。當然,與這個十幾米高的高臺類似,在河東也有幾處。
這裡原本是一馬平川,這些高臺卻是人為堆起來的,全部位於甘棠一帶,據說這十餘處高臺,是前代在此駐兵,因為軍中乏糧,於是便在這裡虛設高臺,以張積糧的聲勢,為疑兵之計。所以,這些高臺也被稱為虛糧臺。
此時,在這座高臺上,蘇運昌正趴俯其上,手裡在拿著一把帶著四倍瞄準鏡的蘇制莫辛納甘狙擊步槍,一邊觀察著與運河幾乎平行的平津公路上的情況,一邊測著風速,調弄著這把槍的瞄準架。
這把槍正是上一次他們計劃刺殺毛利時,從老葛那裡借來的,但是事後,蘇運昌並沒有歸還給老葛,他跟老葛說,什麼時候把毛利峰幹掉了,什麼時候還槍。這令老葛又氣又恨,卻又拿他沒有辦法。
這個高臺的確是一處非常好的狙擊點,居高臨下,又能夠將平津公路盡收眼底。這個距離也恰到合適,到路邊也不過兩百米。
只是蘇運昌也知道,他在這裡只能開一槍,一定會暴露自己的位置,必定招來敵人猛烈的火力襲擊,所以,在開完一槍之後,不管打沒有打中目標,他都要馬上撤離。
在高臺下的柳林裡,楊成緊張地俯在偽裝過的草叢中,架著一把歪把子輕機槍,準備在萬不得以的時候,開槍來掩護蘇運昌的撤退。
他們的身後是運河的河堤,下了河堤,有一條船停要河邊。此時,李虎正從船上下來,他有些焦急地抬頭望了望高臺上的蘇運昌,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迅速地上了河堤,進入到柳林中,爬上了高臺。
“怎麼?等不及了?”蘇運昌沒有回頭,就能夠猜出來身後過來的是誰。
“哥呀,你說毛驢會從這裡走嗎?”李虎有些疑惑,問道。
蘇運昌頭也不抬,答著:“他還能從哪裡走呢?大路不走,走小路嗎?”
李虎又看了看他手裡的槍,又問著:“哥呀,你有多大的把握呀?這個距離可不近!你打得準嗎?”
蘇運昌道:“我也練了這麼久,雖然比不上老李頭的那兩下子,但是還是有信心的!”
李虎還是有些擔心,又問道:“你練的時候,可是用的鬼子的三八大蓋,現在用的是這把好槍,行嗎?”
因為蘇制的步槍所使用的子彈,與日本的步槍所使用的子彈並不匹配,而對於武工隊來說,還是日製的子彈比較多,所以,蘇運昌練習的時候,只能用三八大蓋。
他原本射擊的能力就很不錯,如今受到了老李頭的指教,用起槍來,更是得心應手了。經過訓練後,在武工隊裡,就射擊的準確度來說,還沒有人能夠比得過他。
蘇運昌道:“有什麼不一樣的?對於一個真正的神槍手來,無論用什麼槍,都是一樣。”
李虎一笑,道:“哥呀,別說,你還真得有當神槍手的天份,比我強,當初在游擊隊就沒有練出來,現在雖然說子彈多了,卻也改不了以前的習慣,還是不行!”
“你呀,是太毛躁了,心靜不下來!”蘇運昌說出了他的癥結所在。
李虎還想要說什麼,卻被蘇運昌打斷了:“噓!他們來了!”
李虎連忙向公路的南面看去,只見一支長長的隊伍,如一字長蛇一般,迤邐而來,雖然還遠,看不到他們的臉,但是透過那黃.色的軍服,他也能一眼認出,這支部隊,正是毛利峰的憲兵隊和穆老三的治安軍。
他們這一次出來的任務,並不是在這裡伏擊這股敵人,他們十